陳凡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慢條斯理地給一匹棗紅馬刷著油亮的皮毛。耳朵,卻比兔子還靈敏。
“哎,聽說了嗎?王爺好像對世子爺徹底失望了,最近常召見那個叫徐風雷的小子!”
“徐風雷?哪個徐風雷?以前沒聽說過?。 ?/p>
“就是那個三房的遠親,聽說練武天賦好得很,最近跟開了竅似的!”
“嘖嘖,看來這世子之位,真要換人了?”
陳凡聞言,心中并無波瀾。徐風雷?系統(tǒng)并未提示此人與“天命之子”有任何關聯(lián),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劇情中的普通npc罷了,或許是徐驍用來刺激徐鳳年的工具人。
陳凡對那個什么徐風雷半點興趣沒有。王府這水攪得越渾,他摸魚的機會才越多。
徐鳳年被禁足的院落,死氣沉沉。
他就那么癱在窗邊的軟榻上,像條被人抽了筋的賴皮狗。手里抓著本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破爛志怪小說,胡亂翻著,眼睛卻直勾勾地,也不知道在瞅些什么。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練《大黃庭》把自己練廢了,又被他老子指著鼻子一頓臭罵。那點兒可憐的心氣,早就被這兩巴掌扇得煙消云散。
什么武道,什么北涼,都與他無關了。
他現(xiàn)在就想當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爛泥扶不上墻的那種。可惜,想當廢物,也得看他老子徐驍?shù)哪樕?/p>
院門外,老魁梧的劍九黃如同一尊石雕,每日雷打不動地守在那里。看著院內(nèi)徐鳳年那副頹廢消沉的模樣,他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
他想告訴世子,習武之路,本就充滿坎坷,一次失敗算不得什么。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自己呢?困在劍道那個坎上多少年了?連個屁都沒悟出來!有什么臉去教訓人家世子?
唉,愁?。?/p>
徐驍?shù)摹皬U立”暗示,如同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卻并未在徐鳳年心中激起半點漣漪,更別提什么斗志了。
反而,讓他更加自暴自棄。
“爭?爭什么?”徐鳳年躺在床上,望著頭頂?shù)膸め#旖锹冻鲆荒ㄗ猿暗目嘈?,“爭不過,索性躺平,誰愛當誰當去,老子樂得清靜。”
他甚至覺得,父親若是真能找個比他強的兄弟或者堂兄弟來繼承北涼王位,對他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
徐驍那套激將法,對著徐鳳年這灘爛泥,算是徹底白瞎。徐驍和李義山那邊,估計也只能干瞪眼,沒轍。
馬廄角落里,陳凡把聽來的這些破事兒在腦子里滾了一遍,嘴角撇了撇。
“徐鳳年啊徐鳳年,你這心理防線,可真是比紙還薄。”
他看得分明,徐鳳年這小子現(xiàn)在就是個空殼子,隨便一戳就破。
正好,該輪到他陳凡登場,給他好好‘輔導輔導’,順手撈點‘無形’的好處。
比如,那些本該是他的‘靈光一閃’。又或者,某些‘忠犬’一樣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