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終于要碰鎖了么?”
陳凡嘴角微不可查地牽動。
……
徐鳳年搬來沉重的木凳,踩上去搖晃了幾下,才費力地將那卷古軸取下。
入手沉甸甸的,油布表面滿是灰塵,散發(fā)著陳舊的味道。
他回到桌前,解開麻繩,展開油布。
里面并非神功秘籍,也不是藏寶圖,而是一張同樣陳舊發(fā)黃的樓閣結(jié)構(gòu)圖——正是聽潮閣的圖紙。
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圖紙右上角時,呼吸驟停。
在代表通往三樓的樓梯位置,被人用一道飽含怒意的濃墨,畫上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叉,仿佛要將這一層徹底從世界上抹去。
“三樓……”
徐鳳年怔住了。
越是禁忌,越扼住人的好奇心。
他收起圖紙,按照指引,在二樓一處擺滿《離陽邸報》的巨大書架后仔細(xì)摸索。
很快,他在一根不起眼的承重柱后,觸碰到冰涼的金屬質(zhì)感。
他用力推開書架,沉重的木架在地面劃出刺耳摩擦聲。
后面,一扇與墻壁顏色幾乎融為一體的暗門,赫然出現(xiàn)。
他沒有猶豫,推開了那扇門。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過后,一股混雜著霉味、塵埃與時光腐朽的孤寂氣息,撲面而來。
他拾級而上,踏上三樓。
這里空空蕩蕩,四壁空無一物,只有幾扇被木板釘死的窗戶,透進(jìn)幾縷微光,照出無數(shù)飛舞的塵埃。
唯一的“陳設(shè)”,便是一個披頭散發(fā)、衣衫襤褸到看不出原色的老人,蜷縮在最陰暗的角落,背對著他。
他正用長得嚇人的指甲,在布滿灰塵的木地板上,一遍遍地畫著什么,動作偏執(zhí)瘋魔。
徐鳳年凝神看去,那些雜亂的線條并非毫無章法。
那里面蘊含著一種支離破碎、卻依舊鋒銳到刺目的韻律,是一招招絕世劍法被人生生打碎后的殘片。
甚至連漂浮在老人周圍的塵埃,偶爾都會被無形的利氣切開,劃出轉(zhuǎn)瞬即逝的真空軌跡。
聽到腳步聲,老人動作一滯,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