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瘦男子裹著件素青緞面的棉袍,聞言耳根子都紅了,細聲細氣道:"大哥說笑了。。。是今日的火車到佩城。。。"
"瞅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壯漢一把扯開貂皮大氅,露出里頭繡著金線的馬褂,腰間掛著的翡翠墜子叮當作響,"走!哥幾個給你壯壯聲勢去!"說著就從隨從手里奪過馬鞭,往馬車方向一指。
"使不得使不得。。。"清瘦男子急得直擺手,活像只受驚的鵪鶉,"她最不喜這般陣仗。。。"
"放屁!"壯漢一瞪眼,虬結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剛倒騰的這些珠寶,今兒都給弟妹當見面禮!"說著嘩啦掀開車簾,露出里頭堆成小山的錦盒,在雪地里泛著珠光寶氣。
清瘦男子見狀,急得直跺腳:"大哥!這。。。"
"少廢話!"壯漢已經(jīng)一個箭步跨上馬車,"駕!"馬鞭一甩,車隊頓時動了起來。
后頭幾個隨從憋著笑,看著他們家四爺認命地嘆了口氣,提著衣擺小跑著追了上去,活像只被趕上架的鴨子。
武陽和舟亭站在雪地里,聽得一頭霧水。等那隊人馬走遠,武陽咧著嘴湊到攤主跟前:"店家,剛才那位爺好大的排場,啥來頭???"
攤主搓著手跺腳,從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氣:"那大塊頭?寒江城李家大少爺李大雷唄!"
"雷老虎?!"武陽猛地瞪圓了眼,差點咬到舌頭,"就是那個赤手空拳打死東北虎的雷老虎?"
“是啊,你瞅他那一拳可不得打死老虎。”店家笑侃道,瞅他倆一臉震驚,“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哈~不是,來找朋友的,想去那山里搞點東西?!蔽潢柡俸傩陕?,接著又問,“那個瘦的呢?”
“李家老四,李逸飛啊?!钡昙颐摽诙觥?/p>
"李逸飛?!"武陽和舟亭對視一眼,臉色驟變。還沒等攤主說完,兩人"嗖"地消失在原地,只在雪地上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
"哎!小兔崽子!"攤主跳著腳大罵,"皮子都讓你倆摸掉毛了又不買了?。?抄起家伙就要追,卻見兩人已經(jīng)竄出去十幾丈遠。
武陽邊跑邊罵:"操!李逸飛的媳婦不就是王雙嗎?我說怎么看著眼熟!"他一個箭步躍上路邊拴著的馬匹,順手甩下幾張鈔票。
舟亭動作更快,已經(jīng)扯斷韁繩翻身上馬。兩人一夾馬腹,駿馬嘶鳴著沖了出去。
"王雙今天回來。。。"武陽在呼嘯的風聲中大喊,"王瑞林那小子肯定也回來了!蹲了半個月,終于來活兒了,都快凍死小爺我了!"
兩匹駿馬在雪街上狂奔,驚得路人紛紛避讓。
一路時疾時緩,躲躲藏藏,半個多小時后,那群人終于在城西一處老式四合院門口停了下來。
這宅子氣派得很,青磚灰瓦的四合院門樓足有兩丈高,朱漆大門上釘著碗口大的銅釘,門楣上掛著塊"佟府"的金字匾。院墻四角蹲著石雕的貔貅,張牙舞爪的,活像要撲人。
舟亭武陽兩人也隨即下馬,迅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貓著。瞅著門匾納悶,“佟府?不該是王府或者王家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