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桅垂目瞥一眼紙袋,又看向鈴蘭,鈴蘭機靈地雙手接過,紙袋里裝著一個深藍的盒子,隱約透出墨香。
清桅連眼風(fēng)都沒掃一下,只淡淡道:"還有事?"
武陽喉結(jié)滾動,將陸璟堯的交代一字不差復(fù)述——陶希的到訪、緊急軍務(wù)、前日失約。任誰聽來,這都是份剖白心跡的致歉。
可清桅只是撫平手套上的褶皺,喚了聲:"青玄。"
武陽愣住。他設(shè)想過憤怒、委屈甚至眼淚,唯獨沒料到這般死水微瀾。眼見她要踏出門檻,他急追兩步:"少奶奶,眼下局勢——"
清桅一掀眼皮,眼神漠然。
“要么留下,要么開車。”清桅冷聲打斷,不再看他。
經(jīng)過昨天下午一事,武陽對這位少奶奶更是謹慎,此刻見狀,他猛地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拉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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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永遠像一座不眠的城。
因著下雪的關(guān)系,醫(yī)院門口多了很多摔傷患者,清桅透過車窗望了一眼,指尖在膝頭輕輕一叩:"走后門。"
她正躊躇該先找許宴還是宋琪,誰曾想進門,就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逆著光奔來,醫(yī)生袍下擺翻飛如鴿翼,聽診器在頸間晃出銀光。
是宋琪。她正低頭翻看病歷,眉心蹙起一道淺溝——那副專注的模樣,與記憶中偷吃杏仁糖的女校生判若兩人。
“宋琪!”清桅笑著高聲喊道。
宋琪聞聲抬頭,眼鏡后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清桅!"她快步上前,卻在離清桅兩步遠時猛地剎住,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胸前的聽診器,"你。。。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清桅伸手拂去她肩上的雪粒,笑道:"宋醫(yī)生現(xiàn)在連寒暄都像問診了?"
"少貧嘴。"宋琪一把抓住她冰涼的手,目光掃過她身后神情緊繃的武陽,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清桅會意,朝慕青玄遞了個眼神,挽著宋琪往前院去。身后軍靴剛踏出半步,就被玄色布鞋截住去路。
"讓開。"武陽肩章上的金線在陽光下刺目。
慕青玄負手而立,青衫下肌肉僨張:"小姐不喜歡被人跟的那么緊。。"
兩人鼻尖幾乎相抵,武陽突然冷笑,右肩猛地前頂,“怎么,想攔我?”
慕青玄連衣袂都未動分毫,只垂眸道:"你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