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tài)雖然瀟灑無畏,但只有許宴自己知道,他其實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扶在沙發(fā)上的手下意識的摳緊,指節(jié)泛白。屏住呼吸不敢錯過陸璟堯的一絲動作。
較之于他,陸璟堯神色倒是松弛很多,他點了支煙,半瞇著眼光隔著青煙看了看許宴,半晌才開口,“許宴,這不是談事的態(tài)度。”
“我能讓清桅跟著你這么久,自然不會什么都不做,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戲?!?/p>
冷靜、銳利,那是一種看著盤中獵物的眼神。
許宴終于有些坐不住,鏡片后的眼睛眨了幾下,身子微微坐直了些。
此刻,他終于明白陸璟堯來找的不是‘醫(yī)生許宴’,而是另一個許宴。
但一切都太突然,太緊迫!
大滴大滴的汗從額頭落下來,許宴心跳快得連呼吸都變得短促,他當然想過陸璟堯會有察覺他身份的一天,從接近沈家,接近沈清桅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
但為何會是現(xiàn)在?想殺了他嗎?這顯然不是個好時機,而陸璟堯也并不像會那么做的樣子。
“你想知道什么?”許宴疑問,聲音里有止不住的顫抖。
“我對你們做的事情不感興趣,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幫個忙?!?/p>
許宴聞言,被揪著的心像是突然被松開,他大喘一口氣,抬手擦了下汗,微蹙眉看著陸璟堯,意在詢問。
“我要你想辦法讓清桅離開宣市。”
許宴:??
“最好是去南方或者出國?!?/p>
許宴:這……我勸過,但不行。
“那在前線,只要不影響或傷害我軍,你要做什么,收集什么情報,我只當沒看見?!?/p>
許宴:……等等。
許宴一字一句聽著,原本打定主意要回絕,可陸璟堯話音落下,他卻遲疑了。
他再清楚不過,陸璟堯絕非酒囊飯袋的庸碌軍官。想在他眼皮底下動作而不被察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此刻陸璟堯開誠布公,以條件相商,就意味著他將來能獲得的更多,這般機會實在千載難逢。他等了整整三年,等的就是這樣一個契機。
其實答應陸璟堯不難,因為讓清桅撤離東北本也是他的任務之一,問題是讓她離開宣城、遠避關外……這事他早同她談過,也曾苦口婆心一再相勸,她卻始終不肯。
許宴立在光影交界處,一時竟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