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斷滴落在她手臂和裸露的腳背上,清桅覺得有些冷,甚至慢慢在變得麻木,她看著陶希有些得意的神情,突然鎮(zhèn)定下來,微微一笑,“不過區(qū)區(qū)幾張相片又能說明什么?”
陶希斂了笑,說“我在南京說過,你做的那些事稍有不慎就會害死他。但你仍然一意孤行,只能說明他在你心里并沒有那么重要,你并不愛他。”
清桅攥著拳不說話,等著她繼續(xù)。
“既如此,那你為什么不離開他?”陶希聲音里染上憤懣,眼神變得凌厲。
“要我離開他……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清桅陡然向她走過一步,直視她的眼睛說道,“那我告訴你,我不會?!?/p>
“難道你就不怕我把這些拿給他看?”陶希不想拒絕的如此干脆,厲聲說。
“如果是我,我不會拿給他看。這等贓物拿給他,不就是承認自己做賊,我想陶小姐也不會那么不聰明?!彼眠^陶希手中的文件袋,將相片一一放進去,又仔細地一遍一遍纏上,然后放在她懷里,淡聲說,“再會,陶小姐。”
陶希借著馬場風波,狠狠推波助瀾幾天,看著她陷在流言辱罵之中無路可走,她就是特意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來踩最后一腳,可不想她表現(xiàn)的如此鎮(zhèn)定,完全沒有氣急敗壞的落入她的安排。
“沈清桅,你這樣的人,你根本配不上他!”陶希朝著雨中清桅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聲喊道。
但再沒有人回應她,清桅毫不猶豫地向校門口跑去,大雨磅礴,瞬間淋透了她整個人。腳下是深深淺淺的水灘,腦中是一遍一遍她那句‘配不上他’。她怎么沒有氣急敗壞,她只是不敢繼續(xù)聽她后面要說的話,她想要借助這大雨沖刷掉內心所有的恐慌和不安。
她沒有做錯。
來和誠學醫(yī),認識秦書鈞,她沒有錯。
去馬場學騎術,遇到王瑞林,救他和被他救,她也沒有錯。
不惜一切代價去查娘的生前和死因,她更沒有做錯。
她沒有對不起他,更沒有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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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市司令部。
“陸司令,早上好。”
陸璟堯走進司令部大樓,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員朝他打招呼,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一個多月的時間,所有準備工作和基礎安排都已辦妥,接下來就是各區(qū)的軍隊調配入駐。
“四少,有您的信?!蔽潢柺掷锬弥粋€厚厚的信封進來,將信放在陸璟堯面前。
陸璟堯拿起來看了看,上面一個字沒有,看著不像正常信件的郵遞流程送來的,“哪兒來的?”
“剛門口值班室送來的,說是天沒亮就送來了,說是還挺急?!蔽潢栒f。
陸璟堯不以為意,將信封丟在武陽面前。
武陽見狀,切了一聲,笑著打開信封,又湊到眼前瞧了瞧,里面東西不少。
他伸手拿出來,一張黑白相片露出來,他頓時臉色一變,笑容頃刻間消失。
陸璟堯沒聽見聲音,抬頭瞅他一眼,“是什么?”
武陽看著手里的東西,愣了愣才開口,“是北平京新報?!?/p>
陸璟堯一聽,心里也略微一怔,但他很快恢復過來,淡聲問,“寫的什么?”
“寫的四少奶奶和……王瑞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