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
“我的!”
“嗚嗚……不要搶我的……”
“我沒了……啊……壞人!”
“……”
局面徹底混亂了,王瑞林哪里處理得來,清桅正要抱起一個哭著的小男孩,她手剛伸到半空,忽見一只纏著翡翠鐲子的纖手搶先拎起了哭鬧的男孩。
王雙像提小貓崽似的將孩子攬到臂彎,一身紅裙扎眼得很。
"王!??!虎!"她一聲清喝,震得滿園雀鳥噤聲,"帶著你的蝦兵蟹將去東廚找張嬤嬤——"指尖一彈男孩腰間的銀鎖片,"就說三姑奶奶準(zhǔn)你們先嘗鴛鴦酥,一人兩塊,多拿的。。。"她突然瞇眼掃過眾童,"就罰背《朱子家訓(xùn)》十遍。"
最大的男孩立刻挺直腰板,像個小將軍似地整隊:"排好隊!手拉手!"轉(zhuǎn)眼間,方才還哭鬧的小家伙們就整齊地跟著他走了,只剩那個最小的丫頭還揪著沈清桅的裙擺。
"怎么?"王雙彎腰捏她臉蛋,"我們小七也想背《女誡》?"小丫頭立刻撒手,追著哥哥們跑了。
王雙這才轉(zhuǎn)身,魅眼含笑地看著清桅:"還挺招人稀罕,程小姐?"
這聲"程小姐"叫得極重——清桅心頭一凜,王雙不喜歡她,甚至更甚從前。
她知道從前王雙喜歡陸璟堯,兩人之間雖有嫌隙,表面上王雙對她一直都還算客氣禮貌。更何況,在莫斯科那段時間,她對自己其實(shí)還不錯,有一次她下課遇到下暴雨,還是她親自開車去接的她。
可此時清桅看見她眼底翻涌的情緒,那不僅是針對自己的敵意,更夾雜著某種近乎絕望的痛楚。
清桅一時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愣怔地看著她。
"三姐。。。"王瑞林皺眉上前半步。
王雙卻突然笑了,紅唇勾起鋒利的弧度:"怎么?還是應(yīng)該稱沈小姐?"
她無視王瑞林的怒視,冷艷的眸子將人盯得更緊,語氣輕蔑,"畢竟只是訂婚,還未過門,現(xiàn)在叫少奶奶。。。未免太早了些吧。老、七。"
“叫什么王小姐隨意?!鼻逦Σ粍勇暽?,冷聲道。
王雙的指尖驟然收緊,鎏金護(hù)甲在掌心掐出幾道紅痕。她倏地?fù)P起手,卻被王瑞林一把扣住手腕。
"三姐。"王瑞林的聲音像淬了冰,西裝下的肌肉已然繃緊。
王雙忽地嬌笑起來,眼尾卻泛著紅:"瞧把咱們老七急的。"她慢條斯理地抽回手,朝身后打了個響指,"我不過是想給她送份賀禮。"
侍女捧上纏枝蓮紋的錦盒,王雙染著蔻丹的指甲輕輕挑開鎖扣——盒中靜靜躺著一尊龍吟九州玉雕。這正是當(dāng)年她送給陸璟堯的。
"眼熟嗎?"王雙將玉雕捧起,雙手奉至清桅面前,目光流連,"畢竟。。。某些人裝失憶裝了這么久,也該想起舊主了不是?"
王瑞林猛地拔槍上膛,清桅心頭一凜,當(dāng)即伸手去接那玉雕,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及玉雕的剎那,王雙突然撤手——
"啪!"
龍吟九州在青石板上迸裂成無數(shù)碎片,時間仿佛在這一瞬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而另一側(cè)回廊的陰影里,卻有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