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桅原本滿是旖旎悠悠的心,被突如其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又瞬間拖進(jìn)了焦慮不安,她呆呆地坐著,不知如何是好。
陸璟堯抬手在她發(fā)頂和后頸處撫了撫,效果不大,他只好半蹲下來,在她低垂的視線里奉上一張笑臉,開始講一個(gè)半生不熟的冷笑話。
他講得很認(rèn)真,眉梢眼角時(shí)而上揚(yáng),時(shí)而下沉,日常冷硬的五官罕見得露出活靈活現(xiàn)的模樣。
清桅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溫潤爽朗的聲音在她耳旁無限放大,周圍的光影和聲響仿佛都消失了,視野中只剩下陸璟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以及烏黑如墨的眼。
陸璟堯不知說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露出顆顆白牙,清桅像是被那笑容晃了下眼,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撫在他臉側(cè)。
笑容被凝固了。
陸璟堯全身上下的熱血都因?yàn)榍逦@樣一個(gè)動作而迅速往下身涌去,最后凝結(jié)成急切的、熱烈的、即將破土而出的欲望,想擁抱她,親吻她,纏綿輾轉(zhuǎn)直至安然入睡。
清桅看著陸璟堯上揚(yáng)的眼角緩緩下落,清潤的眼底突然紅了起來,有隱隱水光浮現(xiàn)。
“……怎么了?”清桅嚇著了,雙手捧著他的臉。
“?。俊标懎Z堯慌忙地朝自己臉上擼了一把,“我,我去洗澡?!?/p>
他不敢再呆在這兒,起身便去了衛(wèi)浴間。
不一會兒,清桅就聽到里面?zhèn)鱽韲W嘩的水聲,她收拾了換洗的衣裳和毛巾,打算上床躺著。
——
陸璟堯自覺洗得很快,等他擦著濕發(fā)走出浴室時(shí),一眼便瞧見清桅歪靠在床頭,眼眸輕闔,呼吸均勻綿長,已然睡熟。一本攤開的書冊滑落在她交疊的指尖,將落未落。
他放輕腳步走近,俯身小心翼翼地去抽那本書。指尖剛觸到微涼的書頁,清桅便似受驚般猛地一顫,長睫急急掀開,朦朧的睡眼里帶著一絲未散的驚慌與迷茫,直直望進(jìn)他深邃的眼底。
“吵醒你了?”他動作頓住,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沐浴后特有的溫潤沙啞。
清桅意識漸漸回籠,看清是他,緊繃的肩線微微放松,搖了搖頭,聲音還帶著濃重的睡意:“沒…?!?/p>
“看得什么?”陸璟堯說著兀自翻過書封看了一眼,微笑的眉眼頓時(shí)沉了下來。
沒等清桅說話,就直接合攏放在床頭柜上:“以后這本書不許拿進(jìn)臥室看。”
兩人距離極近,清桅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氣息,聽到低聲的威脅,她還愣了一下,想起書名《柳葉刀》三個(gè)字,她恍然意識到什么。
“喂,陸璟堯,只是一本書好不好?!鼻逦p笑著拿食指戳了戳他越靠越近的肩膀。
“一本書怎么了,這本書可是遠(yuǎn)渡重洋,跨越幾萬公里空域,從美國的某個(gè)書店送到了你的床頭?!标懎Z堯捏著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幼稚,“我說不許就不許?!?/p>
“他在莫斯科還幫過我的?!?/p>
“那是他應(yīng)該做的?!?/p>
清桅還想再說什么,微啟的唇被突然堵住,陸璟堯一邊吻一邊含糊地說,“那小子,要是再敢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就廢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