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低聲說。
洶涌的歡呼里,詩宛感覺掌心一暖,王瑞林不知何時摘下手套,正用他過于清瘦卻溫?zé)岬氖种妇o緊包裹住她凍得發(fā)麻的指尖。
遠處,喀秋莎火箭炮方陣緩緩駛來,當(dāng)?shù)谝幻抖Y炮炸響時,詩宛嚇得縮了縮脖子,下一秒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怕就抓緊我。"他的聲音淹沒在軍樂聲中,卻震得她胸腔發(fā)麻。
程詩宛知道,甚至一直都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王瑞林對她好,這份好甚至超越了她有限記憶里的所有人。
可她不完整的記憶,讓她心生惶恐,對于王瑞林給予的這份超乎友誼的感情,她從不敢坦然地接受,更不敢享受??梢粋€人身在異國他鄉(xiāng),她又不敢完全徹底的拒絕作為朋友的他。她小心翼翼地相處,保持親近但不親密,純粹而不純情。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饋這份張揚而又沉默的愛,所幸他紳士的從不作要求,她感激他的有禮有度,也為難著深情下的沉重。
她眉眼微彎,不經(jīng)意從他懷里退出來,抽出手拉著他的衣裳,“走,我們再去那邊看看?!迸d致勃勃。
兩人在廣場竄了一上午,詩宛實在走不動了,王瑞林便在附近找了餐廳去吃飯,吃完飯又將她送去學(xué)校。
車子在第五大道緩緩挪動,詩宛靠著車窗昏昏欲睡。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前方傳來,整條街的玻璃應(yīng)聲而碎!
"趴下!"王瑞林猛地急踩剎車,一把按下詩宛的頭,擋風(fēng)玻璃被沖擊波震得蛛網(wǎng)般裂開。街上瞬間亂作一團,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不遠處的街角,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爆炸聲不斷,伴隨著劇烈奪去,王瑞林一腳踹開車門,拽起詩宛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街上一派混亂,有人要逃離危險,有人要哭喊著找人,人流從各個方向亂七八糟地沖撞著,王瑞林右腿傳來劇痛,他奔跑間低頭瞥一眼,溫?zé)岬难噶宋餮b褲,應(yīng)該是剛剛撞車時劃傷的。
詩宛被他半摟半拖著跑,耳邊全是刺耳的警笛和哭喊。
拐進一條窄巷時,陰影里突然閃出個高大青年攔住了他們,“嘿,站住?!焙谏墨C槍對著他們,“錢和表!快!”
王瑞林眼底閃過寒光,將程詩宛完全護于身后,就著大衣遮擋將別在腰的勃朗寧手槍小心塞給程詩宛,低聲說,“找機會跑。”
程詩宛早已嚇得不知所措,手緊緊地拽住他,拼命搖頭,聲音發(fā)顫,“不,我們一起!”
對方等的不耐煩了,又是一聲怒罵,端著槍向前走了幾步。
“好!錢包給你……”王瑞林一推詩宛,趕緊從大衣口袋里掏出錢包,丟了過去。那人一腳踩住,他趁著此機會,假意摘表,猛然暴起!左肘狠擊對方咽喉,右手去奪槍械。兩人扭打間撞翻垃圾桶,獵槍滑到墻角。
狹窄的巷道里,王瑞林很快與那人打斗在一起,招招兇狠。但王瑞林剛受了傷,那人狠踢過去,正好砸在他受傷的腿上,他頓時站立不穩(wěn)后退兩步。突然,劫匪又是一個猛撲,匕首眼看要刺入王瑞林腹部——
"砰!"
槍聲在巷子里炸響。劫匪捂著肩膀倒地,不可置信地瞪著舉槍的詩宛。她雙手顫抖,槍口卻穩(wěn)得出奇,像某種沉睡的能力突然蘇醒。
王瑞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