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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手術(shù)意外（第2頁）

宋凌被送走之后，屋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不，不是平靜，是山崩地裂之后一片廢墟的頹然。

那些鋒利尖銳的話，像刺刀一樣扎進每個人的心里，白舒婷心里裂了一道口子，翻出的血肉里是絕望和……猶疑；陸故淵心里是無奈還有一位故人……而清桅呢，她是滿腹的震驚與沉痛，替陸璟堯痛，她扶著白舒婷，眼睛卻始終望著陸璟堯。

他定定站在那里，雙肩無力的松著，微低頭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滿是苦澀。他雙手緊握再松開，干凈的白色繃帶猩紅一片。

再次抬頭時，他臉上已恢復(fù)平靜，看著許宴，“截肢會怎樣？”

“即使截肢，也還是可能會有術(shù)后感染的風(fēng)險，也一半一半?！痹S宴解釋說?！拔抑皇前迅鞣N情況和后果都告訴你們，具體怎么治療，你們定。”

最后，陸故淵選擇了保守治療，原因很簡單，他不想一個家里突然瘋兩個。

剛開始糾結(jié)時，他讓陸璟堯拿主意，但陸璟堯拒絕了。他很清楚，他與陸閱川兄弟之情再深，大哥的命是父親母親給的，將來與他親密無間共度后半生的是白舒婷，他能參與的極其有限。

他沒有那個話語權(quán)。

并且他在失去親生母親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輩子他再也無法承受任何人的生命之重。

手術(shù)做了近三個小時，清桅全程跟著，給許宴遞各種手術(shù)器具：剪子、攝子、切刀、尖刀等，各種指令、動作，她完成的準(zhǔn)備無誤，沒有出絲毫差錯。

大家都夸她沉穩(wěn)、有天賦，也是從那天起，堅定了她學(xué)臨床的想法。

手術(shù)后，陸閱川被送進加護病房，除了醫(yī)護人員，誰也不能見。因為擔(dān)心他細(xì)菌感染病情惡化，清桅衣不解帶的在病房陪了三天，同期還有一個住院醫(yī)生，每天有兩個人換班，但只有清桅始終沒有離開。

三天的時間里，有兩次出血、一次高燒，都幸得她及時發(fā)現(xiàn)，通知許宴來搶救，才化險為夷。

陸璟堯一直都在醫(yī)院，有時候會來問清桅病人的情況，大部分的時候呆在原來那間病房，軍部積了一堆事，他要處理。

陸璟堯給白舒婷找了一個房間，她這三天也一直都在醫(yī)院，白天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著，時不時透過窗口看一看陸閱川，她總是看著看著，眼淚就突然止不住的流，清桅勸她回去，她怎么也不肯。

父親沒有再來，母親沒有住在醫(yī)院，她說她在醫(yī)院會做噩夢睡不著。但她每天早晚各來一趟，一呆就是一個多小時，什么也不做，就是扒在門上小窗處一瞬不瞬的看著里面的陸閱川，直到站不住了才走。

有好幾次，清桅總在她來的時候聞到香火氣味，后來聽陸璟堯說，母親這三天除了晚上回家睡覺，白天都去寺里跪著，磕頭、念經(jīng)，為大哥祈福請愿。

第四天的上午十點，陽光透過藍色的窗簾，微弱的亮光照在陸閱川的臉上，似是有些晃眼，他緊閉的雙眼下的黑珠緩緩動了動，接著是食指，在光里若有似無的劃了劃。

清桅頓時反應(yīng)過來，立馬跑出去，喊道，“許醫(yī)生，許醫(yī)生，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