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的如此之快,竟沒有半點猶豫,宋琪瞬間被擊中,心里一軟,眼眶發(fā)熱,喉頭哽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定定地望著清桅。
“路上小心,拜拜?!焙靡粫?,宋琪朝清桅揮了揮,微笑地說。
“拜拜?!鼻逦σ参⑿χ龘]手道別。
宋琪看著清桅的車子消失在馬路盡頭,天氣火熱,幾個小孩在電燈下嬉笑玩耍。
她對秀兒胡同以及兒時的生活并沒有太多記憶,但此此刻她卻有了真正開始生活的踏實感。
她跟清桅說的是實話,這些年在宋家,她有很多個時刻都想離開,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直到那天晚上,她不小心聽到宋駿麟說起清桅在馬場,以及與王瑞林的事情,她才驚覺原來是自己一步一步將清桅引入了這個局中。
她對宋家父母這些年談不上愛,更多的是感激,但宋駿麟不一樣,他算是她在宋家最親近的人,從小照顧她為她說話做事,她對他的感情不一樣。即使在知道他對她的存著特殊的感情之時,她在驚惶恐慌之中也依舊對他有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可他怎么能利用她!一次又一次……
那晚她與他大吵一架,說要離開宋家……聲嘶力竭,瘋狂撕扯之中,她分不清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失望絕決多一些,直到最后她被掐的幾近窒息之時,她都仍不肯松口放棄。
可宋駿麟是什么樣的人,他守了十幾年的人,看著一點一點長大的,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哪里肯放手。他是寧可一起下地獄,也絕不肯放你一人生的瘋子啊……
宋琪被關(guān)了整整七天,人在奄奄一息之間,聽到了他那個條件……那一晚,她像被風(fēng)浪撞碎的浮萍,她以為自己會死,死在自己的絕望和他眼中的恨與黑暗里。
但能離開的消息拯救了她,他給了她舊屋的鑰匙和一筆錢,她沒有客氣,拿了自己所有東西,帶著琴姑離開了宋家。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但她知道,自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她從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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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開始之后,清桅便恢復(fù)了在和誠醫(yī)院的實習(xí)工作,每天早出晚歸,忙的暈頭轉(zhuǎn)向。雖然身體都累的不想動彈,但心情是愉悅的,因為宋琪也被她拉來醫(yī)院當實習(xí)生,兩個人的關(guān)系甚至變得比之前在學(xué)校更好了。
如此忙碌一直到七月底的那天,北街一場大火,醫(yī)院突然被送來一大批受傷患者。
“快快,都快一點!”醫(yī)院門口擠滿了車和人,處處都是哭喊、鮮血、受傷的百姓,許宴帶著一群醫(yī)生護士急忙跑過來救治。
“小心,這個直接進手術(shù)術(shù)”
“是?!?/p>
“曉雯,這兩個帶去清理傷口并包扎”
“是?!?/p>
“清桅你帶一個人去那邊,看看那個車上什么情況,別擋著路。”
“是?!?/p>
清桅帶著另一個同事,慌忙穿過紛亂的人群,跑向右邊稍外面一點的一輛黑色汽車旁。
她正抬手敲車窗,車門突然一下被從里面推開,一個衣衫被燒爛,滿臉黑色污漬的姑娘跑著下車,拉著她的手就哭,“醫(yī)生,快救救我家小姐,快救救她……”
“好好,你先讓開,我看一下?!?/p>
清桅走到車邊往里看一眼,一女子正斜倒在車邊,衣裳被燒的破破爛爛,一道深紅的傷痕如蜿蜒的蛇,從鬢角劃至下巴,皮開肉綻,血跡已凝固成暗褐的痂。手臂上,幾處燒傷泛著水泡,皮膚紅腫,傷勢極其嚴重。
她仔細凝神一看,原來那血跡斑斑的臉是陶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