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桅看著窗外緩緩流過的風(fēng)景,心里像大石頭落了地一樣,泄下一口氣來,整個人陷入一種緊張之后的迷茫中,傻傻的。
車廂門吱呀一聲響,她驀地回頭,一眼就撞上陸璟堯投過來的眼神,四目相對。
狹小的空間總是能氤氳出一些曖昧的氣氛,清桅眼神頓了一下,而后垂目錯開。
陸璟堯關(guān)好門,轉(zhuǎn)身走進來,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清桅卻明顯感覺到了壓力。
他解開大衣、摘了軍帽,掛在門后的掛鉤上,坐在清桅的長椅上,手解著領(lǐng)口的兩個扣子,眼睛卻始終盯著清桅。
她一直看著窗外,就好像有什么特別迷人的風(fēng)景讓她陶醉似的專注,但掩在衣裙間不??壑氖种竻s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不安和緊張。
陸璟堯看著她身旁的箱子,淡淡開口,“你這個箱子,我先放起來?!?/p>
“不用,我自己來?!鼻逦麛嗑芙^,在陸璟堯還沒完全站起身,她就迅速起身,提著箱子走到門口的木柜里放了進去。
陸璟堯?qū)λ齽幼髦炻杂畜@訝,愣了一下,才重新坐回去,輕笑一聲說,“好,你自己來?!?/p>
清桅聽到他的笑聲,心里一怔,驚覺自己剛剛反應(yīng)有點大,只好關(guān)了柜門又悻悻然坐回去。
陸璟堯靠坐在長椅,好似泄了一身軍閥之氣,多了一股子貴公子的驕矜和倦懶勁兒,半瞇著眼睛散漫的看著清桅,在等她先開口。
但無奈清桅根本不搭理他,盯著窗外連看也不看他。
好一會兒,火車漸漸出了城,車窗外開始山野之色,清桅推開窗,陸璟堯溫潤的聲音才隨著清風(fēng)一起飄過來,“不和我說說今天的事嗎?”
“我信里寫了,回杭州有事。”
“你娘的事,我知道?!?/p>
清桅聞言一怔,過幾天是娘的忌日,她很早就打算回去一趟,本來是想當(dāng)面跟他好好的說,可因為晚宴一事……算了,大概是鈴蘭跟他說的。
“為此事回杭州,我并不會攔你,那你為何見我就跑?”
“我……”清桅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一時有些語塞,就好像顯得她特別無理取鬧一樣。
“你什么?如果是因為陶希,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機會不是?”
“那你現(xiàn)在解釋?!鼻逦β牭綇乃炖镎f出那個名字,她壓抑許久的憤懣又起。
為什么他總是在陶希的事情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么風(fēng)輕云淡,卻攪得她心神不寧,夜夜難寐。
“我與陶希是年少時的同學(xué),她父親還只是行政部司長時,就住在陸公館旁邊,因為離的近,又年齡相仿,同期上學(xué),時間長了自然就熟悉,常在一處玩……”
陸璟堯說起曾經(jīng)的那些事,面不改色,表情極淡,但對面的清桅就不一樣了,她每聽一句,臉色就沉一分,“然后呢?”
“她喜歡我,我……”陸璟堯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用詞,“就在一起了一段時間,后來她要去留洋,就分開了?!?/p>
“為什么留洋就分開了?”清桅果斷問道。
這是她最在意的一段,當(dāng)時在西餐廳時謝宇安說他為了挽留陶希還做了什么事,也正他說這里的時候被陸璟堯一拳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