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七哥沈世誠,清桅便只能讓慕青玄再去一趟報社了解情況。而她自己則糾結(jié)再三還是去了學校,她雖然知道此時去定會遭受些什么,但能見到宋琪,她也想把事情問清楚。
她在心里斟酌了半天要怎么問宋琪,不至于傷害到她,可到了學校,她才發(fā)現(xiàn)宋琪今天根本沒有來。她滿心失落當自己是個透明人一樣上了一天的課,所幸課業(yè)繁重,即使一開始出現(xiàn)時流言蜚語不斷,但一天下來,心里也好似麻木了。
傍晚放學時分,天又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不厭其煩的下個不停,清桅等所有同學都走了,她才收拾東西往外走。
走廊上沒什么人,地上是一灘一灘的水漬,大大小小的鞋印顯得回家的腳步格外的急切。她走下樓梯,看著漫天雨幕,雨水濺起一陣寒意,她縮著步子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
她沒有傘,雨中是三三兩兩撐著傘正往外走的同學,她沒什么勇氣去找別人,但直接往雨里沖,三四百米的距離肯定得淋透了,她本就發(fā)燒還未完全好。
猶豫間,她最終決定在走廊上等著,青玄看著時間如果她太久沒出去,他肯定會進來尋她。
天色越來越暗,走廊上亮起幾盞橙黃的路燈,顯得雨夜更是潮濕和陰冷。
突然,走廊上響起一陣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是女式高跟皮鞋,一下一下聽著就是極優(yōu)雅的女子。清桅想來是學校里的女教師,也并不在意仍是專注看著校門口的方向。
腳步聲漸漸走近,驀地在她身邊戛然而止,接著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沈小姐,好久不見?!?/p>
清桅聞聲轉(zhuǎn)頭,便看見了讓她極其意外的一個人—陶希。她一身白色絲織旗袍裹著玲瓏身段,清冷疏離,好似暗夜獨開的白玫瑰。
只這一眼,清桅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她一下就認出這是那天撞見她與陸璟堯抱在一起時的那身衣裳,腰間那朵綠色自裙尾延展?jié)u次向上綻放的玫瑰,纏在她心里好多天都不能忘懷。
清桅瞥開視線,抬腿就要走。
“沈小姐何必如此著急就走,不問問我為什么來?”陶希朝清桅不緊不慢地喊道,好似堅信沈清桅不會就此離開。
如她所料,清桅腳步頓住,停在潮濕的臺階邊上。她轉(zhuǎn)身正視陶希,語氣清冷,“陶小姐為什么而來?”
陶希輕笑一聲,“自然是為了見你,你幾次三番拒絕我,我只好不請自來?!?/p>
清桅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不想與她假意周旋,只黑著眸子,沉默地看著她。
“我有東西想給沈小姐看看?!碧障nD了頓,從身邊的挎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到清桅面前。
清桅垂目看了看,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值得她這么晚了不惜冒著大雨送來。
陶希見她并未伸手接,又道,“一點心意,看看?!?/p>
她說著將文件袋打開,先拿出幾張相片遞到清桅面前。清桅看了看,心里霎時一沉,她接過相片,一共四張,她和王瑞林在馬場的兩張,還有兩張……是和秦書鈞的。
“你怎么會有這些相片?或者我該請教陶小姐,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我有如此大的興趣?”清桅捏著相片的手指泛白,心緒混亂。
“在我知道他答應娶你的時候。”陶?;卮?。
清桅咬緊牙根點點頭,“相片里的這個人已經(jīng)走了?!彼种钢钢嗥写W生裝的男子。
“我知道?!碧障|c頭,“如果他還在,或許你沒有機會嫁給璟堯?!?/p>
清桅抬眼看著陶希,她又一次有被毒蛇纏住的恐懼和惡心感。
“你到底想說什么?”清桅沉聲問。
“不要著急嘛?!碧障S稚焓謴拇心贸鲆粡埾嗥f到清桅眼前,“還有這張……你看看?!?/p>
清桅瞟了一眼,心臟頓時緊縮,她壓抑著狂亂的心跳,一把從陶希手中搶過相片,又仔細看了看,“你……”
“沈小姐莫急,著名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醫(yī)學教授遠渡重洋而來,我自然要多關(guān)注一點?!碧障N⑿χ踔劣行鹤鲃“愕目粗逦?。
雨水不斷滴落在她手臂和裸露的腳背上,清桅覺得有些冷,甚至慢慢在變得麻木,她看著陶希有些得意的神情,突然鎮(zhèn)定下來,微微一笑,“不過區(qū)區(qū)幾張相片又能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