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宛洗了澡換了干凈衣裳,人暖和過來氣色也好了很多,白凈的臉上泛起氤氤的粉紅。
王瑞林進來的時候,她正靠坐在床上擦頭發(fā),心里蕩起層層漣漪。
“喝了?!彼麑⒔獪f給她,程詩宛自然地接過。
他趁著程詩宛喝藥的時間,自己去旁邊的休息間搬了個凳子過去,一本正經(jīng)地坐下,目光溫潤地看著她。
程詩宛喝完湯,一抬眼看見他那個架勢,瞬間明白過來,他在等她的解釋。
她便放下碗,開始說起去陸璟堯的事情,包括前些日子鈴蘭日日來送飯她也一并說了,只是省略了今日與陸璟堯在西山的一些細節(jié)。
總歸去告訴陸璟堯不必再等她的目的是表達了。
話畢,程詩宛不知道自己是否說清楚了,但看著王瑞林的眼睛明顯比之前亮,壓在眉毛上的兩座大山也好像被搬走了,簌簌的眉輕巧地抬起來。于是她微微笑了笑。
王瑞林自始至終沒說話,只在最后時“嗯”了一聲,然后突然站起身走了。
程詩宛莫名其妙:“噯,你去哪兒?”
王瑞林沒回答,但回來的很快。
他手里拿了個牛皮紙檔案袋,隨意地往程詩宛膝頭一擱。她疑惑地抽出文件,市立第二醫(yī)院的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讓書,末尾已經(jīng)蓋好了衛(wèi)生局的鋼印和王崇山的私章。
"這。。。"程詩宛指尖發(fā)顫,紙張嘩啦作響。改造圖紙上標注著最新引進的德國腦外科設(shè)備,連手術(shù)室的無影燈都按她在俄國用慣的型號定制。
"太貴重了,我不能——"
"手續(xù)都走完了。"王瑞林截住她的話,指尖在"程詩宛"三個字的落款處摩挲,"你上次說想擴建外科手術(shù)房。。。"他突然指向圖紙西北角,"這里專門劃出來了。"
程詩宛猛地合上文件:"王瑞林!"聲音不穩(wěn),"你不可能無緣無故收你這么貴重的東西……"雖然能在中國有一家自己的醫(yī)院是她的夢想,但這她完全承擔不起。
"這是聘禮。"他輕飄飄地拋出這兩個字,順手擰開鋼筆塞進她掌心,"你總不能白白嫁給我。"他罕見地笑了,凌厲的眼尾彎成好看的弧度,就連一慣繃緊的唇線此時也咧開了一條縫,露出里面潔白的牙齒,帶著羞赧的孩子氣。
“可是這……”
“得來不易?!蓖跞鹆治罩氖郑昂煤檬罩??!?/p>
這也確實得來不易,王瑞林為了讓他老爹蓋個戳,鞍前馬后、當牛做馬跟著王崇山跑了半個月,四處談事,處理家族里里外外的事務(wù)。擱以前他都挑著些感興趣做做,哪能這么聽使喚,不然也不能撂下程詩宛一個人在宣市大半個月。
程詩宛看他那樣子,也不好再推辭,只想等有機會還是去找王家家主去談更合適。
天色漸漸晚了,程詩宛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兒,去用晚飯的時候跟王瑞林說明天要去市政樓,找趙經(jīng)理再核對一遍設(shè)計圖和采購清單。
她剛剛瞄到文件里的設(shè)計圖明顯與之前她和趙經(jīng)理定的不太一樣……
結(jié)果不管她怎么說,王瑞林就是不讓,只說讓她再休息幾天,程詩宛一時鬧不清今日一番到底是翻篇了還是沒翻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