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唏噓,有認(rèn)同的,有反對的,議論聲漸起。
清桅久久懸著心地瞬間落下,緩過一口氣。
陸璟堯卻勾起唇角,笑了,“我也覺得不像,畢竟……”意味深長的語氣讓屋內(nèi)又瞬間靜了下來。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他緊盯著王瑞林,眉梢輕挑,唇角帶著玩味的笑,壓了壓聲音道,“畢竟我太太昨晚還在我床上哭呢,怎么會是王少爺?shù)奈椿槠??!?/p>
"嘩——"滿座賓客中貴婦們的團扇齊齊掩面,卻遮不住瞪大的眼睛。老夫人拐杖"咔嚓"砸斷了桌角,而幾個年輕小姐耳根通紅地往人后躲,卻又忍不住偷瞄沈清桅的腰肢——仿佛要驗證那截纖細(xì)如何承得住陸璟堯口中的"哭"。
一時間,好像沒有人再在乎程詩宛曾經(jīng)是不是誰的太太,她們都陷入了更新更刺激的話題討論之中。
沈清桅瞬間崩潰,耳鳴嗡嗡作響,陸璟堯的話像烙鐵燙在脊梁上,燙得她渾身發(fā)抖。
昨夜他闖進(jìn)她閨房,憤怒間將她壓在桌上狠狠吻住的一幕突然從眼前閃過。她渾身火燒火燎一樣難受,像被人當(dāng)眾剝了衣裳般被羞辱,她憤怒又委屈極了。可她不是‘他太太’,她不能表露出分毫,只是抬眼看著陸璟堯。
看著,看著,薄透的眼眶里漸漸冒起水霧。
陸璟堯感受她的目光,幾乎是在視線落入她眼底的瞬間就后悔了,后悔剛剛一時沖動的口
不擇言。
他從進(jìn)門就被王瑞林親密地?fù)е逦Φ囊荒淮碳t了眼,恨不得一槍斃了他,他壓著滿腔怒火,卻還要被一屋子人連連逼問、句句審判。他哪里忍得了,在掃向王瑞林的那一眼時,就被憤怒燒得只要報復(fù)他,羞辱他!
可他卻忽略了一旁的清桅……他被氣昏了頭!
他滿腔的怒火被清桅眼中那抹破碎的水光驟然澆熄,陰沉的面容瞬間凝固。一股荒謬的自嘲涌上心頭,耳邊驀地響起昨夜大哥的訓(xùn)斥:
"你太沖動了!怎么能這個時候跑去見她!"大哥惱怒又心疼,"一個平日殺伐決斷的司令將軍,怎么一碰上清桅的事就理智全無,活像個癡兒!你若再這般莽撞,她何時才能回到你身邊?"
此刻望著清桅慘白的臉色,他心頭猛地一沉——那個"何時",怕是此生都等不到了。
他望著清桅,心猛地直往下墜,他知道這個‘多久’變得更加遙遠(yuǎn),遠(yuǎn)到幾乎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王瑞林感覺懷中人的僵硬,顫抖,他突然拔出槍,寒光映著猩紅的眼:"陸璟堯——"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你找死。"
"夠了。"
一道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從主座傳來。王崇山拄著蟠龍杖緩緩起身,銀須下的嘴角甚至還噙著笑,可那雙鷹目掃過之處,連燭火都凝滯了一瞬。
"陸司令遠(yuǎn)道而來,是我王家的貴客。"
他踱步到三人之間,蟠龍杖"咚"地杵在青磚上,笑臉相迎陸璟堯,聲音卻命令道,"瑞林,收槍。"
王瑞林額角青筋暴起,卻在父親冷肅的目光中緩緩收槍入鞘——只是拇指仍死死抵著槍柄,隨時準(zhǔn)備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