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緩慢行駛,窗外是北京城璀璨奢華的夜景,兩旁的燈光不停的變幻著,將漆黑的夜幕照的格外耀眼。道路上,汽車、人力車、電車各自奔跑著,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清桅癡癡地望著窗外,來了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北京城的夜景。
她需要一些美好的事情,轉(zhuǎn)移注意力,短暫的忘掉地那些不愉快,而且,她不知道陸璟堯會說什么,心里也有些慌。
“好漂亮?!彼侵嚧?,側(cè)著身上往外探,“我可以開窗戶嗎?”她試探的看著陸璟堯。
他神色淡淡,微微點(diǎn)頭。
清桅在車門上下扒拉好一會兒,可窗戶就是打不開,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時,突然身旁一個身影斜過來,伸手越過她,“咔……”,車窗緩緩降下。
他停在她面前,離的那樣近,她甚至看清了他突起的喉結(jié)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她的心似停了一拍,心湖的中央,有一只蜻蜓點(diǎn)了一下,癢癢的,蕩開一層層漣漪。
“謝謝?!彼曇艏?xì)細(xì)小小。
有了這個小插曲,清桅再沒辦法專注于窗外的夜景,她總感覺陸璟堯在看著她,靠近他那邊身側(cè),溫?zé)岬臍庀o法消散,她覺得有點(diǎn)熱。
“沈小姐。”陸璟堯低醇的嗓音在車內(nèi)響起。
“恩……”清桅轉(zhuǎn)哼了一聲,并未扭頭看他,她大概知道他要說什么,他有喜歡的人嘛,自然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
車子經(jīng)過一家飯館,有飯菜的香氣飄過來,她一天沒吃飯,現(xiàn)在真的好餓,她不太想聊了。
車內(nèi)沉默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地開口,“沈小姐,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拒絕這門親事?!?/p>
“恩……?!鼻逦Χ髁艘宦?,后背似是被什么燙了一下,動了動身子,躲在后座的陰影里。突如其來的婚事,她腦子里亂作一團(tuán),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
同意還拒絕?
她想了好一會兒,想不到任何同意的理由。
她與陸璟堯并沒有什么太友好的相處,而陸璟堯也不喜歡自己,她怎么能想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呢?
而父親……他又為何突然安排她的婚事,是臨時還是早就計劃好的?難怪父親會突然給她報鋼琴和舞蹈課,想送她去中西私塾學(xué)社交禮儀,就都是為了讓她嫁進(jìn)陸家嗎?更或者,他突然千里迢迢地接自己回北平,也只是為了他需要的家族聯(lián)姻,并未有什么她想象的父女之情?
清桅越想越難過,小小的身子縮在黑暗里,似要融進(jìn)去一般。
一旁的陸璟堯看著清桅,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不過他哪里知道清桅想了那樣多,只覺得是不是自己這句話哪里傷害到她,他想說點(diǎn)什么緩解下氣氛,“我……”
“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清桅開口打斷他,聲音仍輕柔,但冷漠。
清桅不知道她心里的難過,是因?yàn)殛懎Z堯的話多一些,還是因?yàn)楦赣H多一些……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陸璟堯的畫面,在醫(yī)院、在病房、在廣德樓、在車上……她失眠了一整晚,她想起她還欠陸璟堯一句道謝,但她決定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