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來送物資的時候,正好是清桅負責對接的,她和阿喜回到診所又幫忙照顧查房照顧病人,忙的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事故突然,診所本就物資緊張,現(xiàn)在突然多了這么多病人,物資更是緊缺,她正發(fā)愁,就碰到武陽送來了,真是感激不盡。
“謝謝?!鼻逦φf。
“四少讓送的,他還說如果還缺什么,隨時來軍部說一聲就行?!蔽潢柎稹?/p>
清桅聽到是他,想起下午離開的時候也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哦,那他……”
“沈小姐是有話要帶給四少嗎?”武陽看清桅猶豫的樣子,直接的一問。
他這一問倒是讓清桅的話吞了回去,她燦然一笑,“你……你們注意安全?!?/p>
“是!那我先走了。沈小姐,再見?!蔽潢栃辛艘欢Y,出了診所。
物資很多,藥品、紗布、繃帶各種都有,清桅和阿喜兩人拿了物資去診室,又去吃晚飯。晚飯還是鎮(zhèn)長送來的,青菜餡餅和白粥,餅不知道什么時候做的,現(xiàn)在涼的,咬著都費勁,清桅自己找了個人少的病房吃著。
突然走廊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空曠慌亂的讓人心里一驚,清桅看到門外一道藍黑的身影飛速跑過,緊接著隔壁病房傳來一聲悲痛的哭聲,“娘!”
“娘,我回來了,你怎么樣了?”那哭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那個房間是個單獨的重癥病房,下午聽阿喜說,是一位得了肺癆的婦人,很多年了人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瘦的只剩皮包骨頭,加上昨晚被人救出來的時候淋了雨,一直高燒不退,情況很不好。
說這些的時候,阿喜一個大男人都濕了眼眶,更何況她,這房間本就不隔音,那女子哭的傷心,清桅聽的心里也難受的緊,只是這聲音越聽越覺得有點熟悉,她這會兒也沒心思心琢磨,放下碗想去旁邊看看。
他剛出門,正好碰到也要過去的阿喜,“去看看?!鼻逦c頭。他們年輕,沒直接面對過病人這樣的情況,加上又有一顆學醫(yī)的熱忱之心,總想做點什么。
阿喜輕敲了敲門,兩人走進去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婦人看到清桅兩人,枯瘦的臉已經(jīng)有了黑氣,艱難的眨了一下眼睛,嘴角輕扯。趴在床邊的女子始終背對著他們,沒有轉過身,女子很瘦,薄薄的背似乎能看到挺直的脊柱,她一動不動,似在壓抑著什么。
“我們想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阿喜溫著聲音說。
病床旁的另一位老婦人,只一直用帕子擦著眼淚不說話。清桅實在不忍,她走上前幾步,想安慰那女子。誰知她突然轉過身,嘶吼一聲,“救人??!你看不見嗎????”她瞪著的雙眼,滿是淚水和因悲痛而至的瘋狂,抓住清桅的雙臂,“為什么不救?為什么不救我娘?啊……為什么不救?”
那女子說完,像是瘋魔了一般,表情猙獰,眼里血紅,將清桅用力一推,“是怕我沒錢嗎?我有的是錢,有的是錢!”她說著又在身上上下找著什么,沒找著,又撿起地上的灰色的手袋,拿出一大把錢,“我有錢,看到?jīng)],快救人!你們快救人!”說著又要朝清桅撲過來。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清桅驚魂未定,被撲的直直后退,就在她以為要摔倒時,一只有力的胳膊攬在后腰接住了她,她后背撞上一堵堅實的肉墻,低啞的聲音輕傳耳闊,“瞎逞強?!?/p>
陸璟堯一手護住清桅,頭一偏,幾個穿著診所醫(yī)生袍的人進來,拉住女子。一片混亂中,清桅此時才緩過神,看清那女子,不禁大吃一驚,是許雅茜!是那個一直溫溫柔柔的雅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