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到時候你自己見了她再看吧?!卑资骀眯χf。
“那位沈小姐,今年多大了?是做什么的?”陸珍珠接著問。
“沈小姐還是學(xué)生,在讀大學(xué)?!卑资骀帽臼窍胩骊懎Z堯解圍一二,哪里知道這丫頭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但在座的,除了大太太和陸璟堯認(rèn)識清桅,也就只有她能回答這些問題了。
陸珍珠一聽,扒著陸璟堯,“四哥,真的假的?沈小姐還在讀書?學(xué)什么的?”
“她,學(xué)醫(yī)?!辈皇巧蛐〗?,不是沈清桅,是她。屋里人一時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曖昧了。
“學(xué)醫(yī)啊,那她會不會有點(diǎn)兇???”陸珍珠大概是直接忘記了吃飯,一門心思全在探尋清桅,“四哥,那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陸珍珠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陸璟堯自顧自地幾口喝完湯,又吃了幾個包子,“母親,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p>
“珍珠,快別問了,再問都要把你四哥問跑了。”三嫂宋雪燕打趣道,其他幾人跟著笑。
陸夫人這會兒也吃的差不多了,加上一屋子女眷,想著他定是呆久了不自在,便也沒有強(qiáng)留,“去吧,這幾天家里客人多,你多陪著些。你父親和三哥都忙不過來?!?/p>
“恩,我一會兒便去找父親和三哥?!标懎Z堯應(yīng)下話,又跟其他幾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他出來的時候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走的后院小徑,后院是整整一片梅林,此時開的正艷,枝如蟠螭或孤削如筆,花吐胭脂,上覆白雪,冷香陣陣。他踩著地上毛絨絨的雪,發(fā)出嚓吱嚓吱地響聲,與枝頭麻雀的嬉鬧之聲,互相游戲。
父親喜歡梅花,好像是很多年的事,這么多年住哪兒都要栽上幾棵,觀賞之用。而這一院子梅花當(dāng)年也是父親讓人種的,依稀記得還是讓人從南京空運(yùn)過來的樹苗,請南京的園藝師傅幫忙設(shè)計栽種,講究很多,每年修枝裁剪,施肥去蟲,當(dāng)寵物一樣養(yǎng)。
他對梅花也沒什么特別喜歡,此時見著倒是覺得煞是好看。
“四少,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沈小姐來軍部找過您?!蔽潢栕咴陉懎Z堯身側(cè)匯報著。
陸璟堯沒有說話,只是側(cè)目看了眼武陽,后者似是得了令,把那天在軍部大樓外遇到清桅和宋琪的事情說了一遍。
事情說完,幾個人已經(jīng)坐在車上,武陽一擰車鑰匙,打著方向盤,卻有點(diǎn)犯了難,試探著開口,“四少,是去見沈小姐嗎?”
陸璟堯脫下羊皮手套,驀地腦海里劃過那晚在醫(yī)院時清桅那雙水潤的眸子,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去西區(qū)軍營。”
“好嘞。”武陽嘴有答應(yīng)的爽快,心里卻很是不解,難道剛跟他說的沈小姐的事,他都沒在聽嗎?
這幾日的陸公館可謂熱鬧非凡,門庭若市,陸璟堯一直在西區(qū)軍營呆到了結(jié)婚前一天才回去。他本想躲到當(dāng)天晚上再回去的,但奈何一家人子都為他的婚事忙得不可交,特別是三哥,連著幾天醉的不省人事,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躲清閑。
“舟亭,如果有大哥的電報,記得隨時告訴我?!彼麤]忘了遠(yuǎn)在東北的陸閱川。
回到家,果不其然就忙到了很晚,林書良和墨白帶著當(dāng)時一起留學(xué)的同學(xué)、還有部隊的一些年輕人,平時雖然敬他怕他,但這個時候一個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似的,灌起酒來毫不客氣。
林書良、墨白走的時候已是醺然大醉,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回璟園的路上,一步一晃,步履飄然??粗邞业幕?,他意識恍惚,好似望到了杭州虎跑那青翠茶園里明媚如桅子花的一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