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桅,鳳姨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要追究個對與錯,人生很多事是分不清對錯的,我早就想明白了?!绷航瘌P說著,她深深地看著清桅,又好似透過她在看別人。
好一會兒,她緩緩站起來,“清桅,我知道以你的立場,我沒有資格請你原諒清歡。我只是……只是我只有這一個孩子了,請你看在叫我一聲鳳姨的份上,幫她說說話。謝謝你?!彼f完,朝清桅深深地鞠了一躬。
清桅站起身,準(zhǔn)備去扶住她,卻又聽著她繼續(xù)說道,“天也晚了,我就不多打擾了,我走了?!?/p>
“我安排人送你?!?/p>
“不用送?!?/p>
梁金鳳沒有讓清桅送她,甚至沒有等清桅再說話,人就已經(jīng)走出了屋子,朝漫天飛雪里走去。
清桅一直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她離開,外面是灰暗的,屋子里極亮,她其實看不清什么,只看著一個黑色點在不斷的遠(yuǎn)離,變小,直到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鈴蘭擔(dān)心她的腿,去扶她的時候,才聽到清桅幽幽地問,“鈴蘭,你說,如果我那天沒有獲救,真的沒了,他們會做些什么?”
鈴蘭不明所以,“誰們?”
那天晚上,清桅昏昏沉沉間做了很多夢,有娘、有父親、有沈清歡,還有陸璟堯,她不記得具體內(nèi)容,只是第二天醒來時,覺得特別的累。
因為身體關(guān)系,學(xué)校那邊清桅請了很長的假,十二月中旬時去參加期末考試就可以。一大早吃完早飯,她就開始收拾書房,準(zhǔn)備自己做個這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計劃,雖然不去學(xué)校,但學(xué)習(xí)任務(wù)還是不能落下。
她正把課本從箱子里拿出來時,鈴蘭進(jìn)來了,“小姐,是二太太院子的人?!?/p>
清桅無奈的笑笑,她早就猜到了,一早上院子外一直有人時不時走動,估計就是還看她在做什么的,畢竟昨天一大家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明里暗里勸了她半天。
“山茶,你去跟祖母和母親那里幫我告?zhèn)€假,就說我昨晚上凍著了,身體又發(fā)燒了不舒服,這兩天就不去給她們請安,等好了再去?!鼻逦Π褧槐疽槐練w置整齊,對著山茶說道。
“小姐,你又不舒服了?”山茶一聽著了急,立馬就要過來摸她額頭。
清桅輕笑,抬手?jǐn)r下,“快去吧,沒大事,就是有點乏?!?/p>
“是?!鄙讲韪饲逦Υ蟀肽?,這會兒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出門去了。
雪下了三天,清桅在屋內(nèi)安安靜靜學(xué)了三天。等到第四天,一個大晴之日,清桅一早起來就收拾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
“小姐這會兒要去哪兒?”鈴蘭一邊幫她系斗篷,一邊問。
“去父親那里?!鼻逦β曇衾淅涞瑓s又帶著某種篤定。
“小姐是決定幫六小姐了嗎?”鈴蘭小心地扶著清桅,生怕她摔了。
清桅聞言一笑,像雪中綻放的梅花,“我是在解決我自己的問題?!?/p>
她很清楚沈家所有人之所以如此,餐桌上對她熱情有加,鳳姨下跪,老太太甚至拿出了沈家的名望來暗示她,不是因為她是沈清桅,而是因為她是陸家即將進(jìn)門的陸家少奶奶沈清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