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用的很少,廖廖幾口她就推開,讓鈴蘭叫來慕青玄,吩咐他去陸家一趟,順便請沈世誠過來。
沈世誠昨日去宏仁找人沒找到,一問才知道沈清桅去了陸家。他本以為她就是去陸家坐一坐,也沒多想。誰知今兒早上一醒,福生說她進了醫(yī)院,心頭咯噔一下,壞事了。他早飯都沒吃就急匆匆趕過來看看怎么回事。
沈世誠幾乎是帶著一陣風(fēng)闖進來的,臉上慣常掛著的玩世不恭被急切取代??僧斔抗庥|及清桅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又異常平靜的臉時,腳步猛地頓住,心頭那點僥幸“啪”地一聲碎了——完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清桅抬眸,視線平靜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太過通透,反而讓沈世誠有些無所適從。
“七哥,你來了。”她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力道:“請坐。”
沈世誠干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順勢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哎呀,我說這陸家怎么回事嘛,好端端地怎么將人弄進醫(yī)院來了?我就不該讓你去……”
“為什么瞞著我?”清桅打斷他,語氣依舊平淡,卻像一把小錘,敲在他試圖糊弄過去的心防上。
“瞞?瞞什么?”沈世誠眼神飄忽,打著哈哈,“我這不是……這不是看你之前情緒不穩(wěn)定,怕你擔心嘛!想著等胎象穩(wěn)點了再告訴你,給你個驚喜……”
“是怕我擔心,”清桅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銳利了幾分,“還是陸璟堯要求你這么做的?”
沈世誠頭皮一麻,差點跳起來,強自鎮(zhèn)定:“哎喲小九,你這說的什么話,這關(guān)陸四哥什么事?純粹是我自己的主意,我……”
“沈世誠?!鼻逦B名帶姓地叫他,聲音微微沉了下去,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柔弱的眼睛里,此刻卻凝聚著前所未有的低壓,“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看著她眼底逐漸積聚的怒意和失望,沈世誠臉上的嬉笑終于維持不住了。他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肩膀垮了下來,長長嘆了口氣。
他收起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身體前傾,雙手交握,語氣是罕見的認真:“清桅,別動氣,聽我說。是,我是瞞了你,這事……陸四哥確實提過,希望暫時保密?!?/p>
“你們……”
“我們出發(fā)點都是為了你好!”沈世誠搶過話,繼續(xù)道,“你之前受傷那么重,身體又弱,孩子狀況也不穩(wěn)定,我們怕她萬一沒保住,你更承受不住。”
“孩子是大事,也是喜事,我們怎么可能故意瞞你,誰都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她?!彼粗凵窭飵е鴳┣?,“相信七哥,小九?!?/p>
沈世誠這一番話說的掏心掏肺,深情并貌,清桅心里不感動是假的,可這些話怎么聽怎么熟悉,當初在北江許宴說孩子沒了也是這一套話,她很難不猶豫。
片刻,她盯著沈世誠的眼神不再冰冷,透出難得的溫情,“七哥,我和陸璟堯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甚至我母親的死很可能與陸家有關(guān)……所以,七哥,請你告訴我實話?!?/p>
……
程葉音的死與陸家有關(guān)?
沈世誠心頭猛地一跳,頓時啞口無言。如果只是她和陸璟堯的事情,根據(jù)他最近查到的消息,他想要安撫糊弄過去并非難事。但怎么會牽扯出程葉音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