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王雙已率先沖破第二道冰溝,碎冰如水晶箭雨四濺。程詩宛正欲效仿,坐騎卻突然前蹄打滑。馬身傾斜的剎那,她猛地甩開馬鐙,整個人懸空掛在馬側(cè),單臂摟住馬頸。靴尖擦過冰面激起一串火星,幾欲墜馬的驚險中,她竟借勢揮鞭加速!
最后百米斷崖前,王雙回頭瞥見那道銀朱色身影如血虹貫日。程詩宛的簪子不知何時脫落,長發(fā)在風(fēng)中狂舞如戰(zhàn)旗,王雙心血翻涌,帶起澎湃勃然的心動,她太美了,不僅是身姿容貌上的美,是從骨子起散發(fā)出的盎然的向上的生命力。
“我贏了——”王雙看著幾米之外仍在大喘氣的程詩宛,理直氣壯地喊道。
程詩宛騎在馬上胸腔起伏,大口喘著氣,一張臉跑的通紅,額頭的汗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因?yàn)閯倓偟男∫馔?,韁繩磨破手心,此時正不斷的往外溢血。
她強(qiáng)忍著痛,疲憊的眼神望向王雙,氣息不穩(wěn),“但我不能告訴你?!?/p>
話音剛落,她清晰地看到王雙的臉頃刻變得冷冽,但她不想做過多解釋。她有些難受,四肢冰冷,內(nèi)血卻翻涌的厲害,仿佛仍在隨著馬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渾身又冷又熱難受得讓她喘過氣來。
她半瞇著眼,穿過刺目的陽光,在炫目的光中她看不清王雙的臉,但只覺她氣得不輕。
她喉間滾一滾強(qiáng)壓下想吐的不適,低啞著聲音說,“你想知道可以去問瑞林哥?!闭f著一勒馬轉(zhuǎn)身即走。
王雙正氣憤上頭,哪里肯放過她。"想走?!"王雙眼中寒光一閃,猛地勒轉(zhuǎn)馬頭。她的黑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程詩宛的馬前,濺起的碎冰如刀片般劃過兩人面頰。
程詩宛的馬受驚急剎,前蹄在冰面上打滑,整個馬身幾乎橫摔出去。她嚇得死死攥住韁繩,指甲掐進(jìn)掌心,驚魂未定地怒喝道:"這是要出人命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送你走!”王雙氣急,簡直怒不可遏。王雙的馬鞭"啪"地纏上程詩宛的腕子,猛地發(fā)力拖拽,兩匹馬在冰湖上狂奔。
程詩宛被拖得左搖右晃,發(fā)髻散開,青絲在風(fēng)雪中狂舞?!澳阋臀胰ツ膬海俊彼煮@又懼,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眼底滲出生理眼淚來。
"去你該去的地方!"王雙的聲音割裂風(fēng)雪,"去陸家軍大營,去見陸璟堯!……我當(dāng)初就不該心軟讓他救你,本想圓他一個心愿??扇缃袼麅叭灰呀?jīng)瘋魔,不顧自己性命,不顧王家堡安危,甚至不顧整體佩城三十萬的百姓。我王家寧可不要什么情種,也決不可以出枉顧他人性命的逆子??!”
王瑞林不肯說,你也當(dāng)啞巴,王瑞林那小子發(fā)瘋,你也跟著煽風(fēng)點(diǎn)火。都這個節(jié)骨眼兒了,還一個個瞞著她不肯說實(shí)話。
那就干脆將人送走,一了百了!
速度實(shí)在太快,寒風(fēng)刮面,程詩宛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些什么。她正要開口解釋,身下的馬匹突然在冰面上一個趔趄。她整個人被甩飛出去,銀朱色的身影在雪地上翻滾數(shù)圈,最終重重撞在裸露的樹根上。
"詩宛——!"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刺破寒風(fēng)。王瑞林策馬沖入雪場,幾乎是飛身下馬,踉蹌著撲到她身邊。他顫抖的手拂開她額前散亂的長發(fā),指尖觸及她蒼白的面容時,瞳孔驟然緊縮:"三姐!你瘋了嗎?!"
他猛地抬頭,眼中翻涌著從未有過的暴怒。那張總是懶散帶笑的臉此刻猙獰如惡鬼:"誰準(zhǔn)你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