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燒之下,他直奔雪嵋關(guān),聯(lián)合張關(guān)沖突襲北江。這一仗雖遲早要打,但寒冬用兵實屬不智。他費盡心思才讓張關(guān)沖打頭陣,所幸張家軍驍勇善戰(zhàn),又精通雪地作戰(zhàn),這才為他爭取到追查真相的時間。
當終于查明趙夫人線索和程葉音落水真相時,他迫不及待想向清桅解釋??善藭r聽說她被軟禁在西山半月有余,進出不得。
陸璟堯的耳目無處不在,他只能苦苦等待。直到清桅前往醫(yī)院,他立即讓戴玖遠送去辛苦搜集的證據(jù)。卻萬萬沒想到,她不僅斷然拒絕,甚至連看都不愿看一眼。
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根本無暇顧及手術(shù)之事。一個多月的奔波勞碌早已透支他本就孱弱的身體。最后,當她將那千辛萬苦得來的證據(jù)棄如敝屣時,他只覺胸口一陣劇痛,鮮血噴涌而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還是不信任我?"見她遲遲不答,他傾身向前,再次開口逼問。
"不是的。"清桅倉促否認,睫毛輕顫著抬起。情緒的激動讓他額頭冒起一層細細密密的悍,臉上泛起盈盈水光,唇色蒼白,讓他更是顯得孱弱。這樣一個小心翼翼被捧起來的生命,她怎能忍心讓他繼續(xù)在這樣一份終究會無極而終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這太殘忍了。
對他不公平,
對這來之不易的生命更是褻瀆。
“我……”清桅喉嚨發(fā)緊,指尖微微顫抖,聲音低啞。
“到底為什么?!”王瑞林等不到回答,猛地一拍扶手,聲音陡然拔高,震得她心尖一顫。可話音未落,他便劇烈地咳嗽起來,胸腔震顫,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般彎下腰去。
“王瑞林!”清桅慌忙幾步上前扶住他,手指觸到他冰涼的腕骨,心里狠狠一揪。她迅速倒了溫水遞到他唇邊,聲音發(fā)顫:“你先別動怒,喝點水……”
王瑞林卻一把揮開她的手,水灑了大半,濺濕了他的衣襟。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底翻涌著不甘與執(zhí)念:“你非要我像戴玖遠那樣做是不是?”
清桅被他逼得后退半步,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腔。他的眼神太熾熱太瘋狂,像烈火般燒得她無處可逃,她承受不住,轉(zhuǎn)身就要走——
“清桅!”王瑞林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聲音嘶啞,眼底深紅帶著幾分狠意:“若我今日再不放你走,自此與我一道鎖在這雪山深處,如何?!”他勾起唇角好似在笑,陰鷙的目光像鐵索勒喉,翻涌起無邊的同歸于盡的邪氣。
她心頭震慟,驚愕回頭,正對上他泛紅的眼眶,那雙眼里盛滿了偏執(zhí)的占有欲,讓她渾身發(fā)冷??上乱凰?,他身形一晃,竟直直栽了下去——
“王瑞林!”清桅慌忙接住他,卻見他面色慘白,唇邊溢出一絲血痕,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生機般倒在她懷里。她嚇得魂飛魄散,剛要喊人,恍惚間卻聽見他氣若游絲地問了一句——
“他對你好嗎……”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剜進她的心口。她眼眶一熱,淚水倏地滾落,砸在他蒼白的臉上。她不敢回答,也不敢再留,顫抖著將他扶到沙發(fā)上,轉(zhuǎn)身便往外跑。
王家的醫(yī)生、下人紛紛往里屋,清桅跑出人群,踉蹌著沖下臺階,門外大雨滂沱,眼淚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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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陸璟堯在辦公室熬了一夜,終于等到消息,說昨晚有一輛黑色汽車出入王家大宅,其他人影好像有清桅在內(nèi)。
他驚慌起身,拿起桌上武裝帶,正要出門。
舟亭突然跑進來,呼吸不穩(wěn),“四少,少奶奶回來了!”
陸璟堯猛地頓住腳步,他盯著舟亭,聲音發(fā)緊:"你說什么?"
"少奶奶今早天沒亮就進了城,直接回了西山。"舟亭低聲道。
陸璟堯喉結(jié)滾動,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握著武裝帶的手指節(jié)泛白:"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