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傳來稚嫩清脆的孩童們朗朗的讀書聲,夾雜著雨聲,讓人不禁想守住這份安寧,只是許雅茜的下一句就讓清桅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他們都是孤兒,父母家人不是病死就是戰(zhàn)死、餓死了。”許雅茜說了這話時,臉上并不多的表情,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會再痛了。
“那小妞的母親?!鼻逦枺浀媚莻€愛子如命的婦人。
“上個月生病,沒錢治,生生拖死了。”許雅茜說。
清桅心里咯噔一下,上次見還好好的,不過才短短一個月,人就沒了……她轉(zhuǎn)頭透過窗子看到屋內(nèi)乖巧的小妞,正積極的舉著手要回答問題,她心底潮濕一片,如落了傾盆大雨……
“村里人都說你好,不僅給他們看病,還給了他們錢,這也是我敢叫你來這里的原因?!痹S雅茜的視線從雨幕下回到清桅身上,眸色動容,“清桅,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與他們不同?!?/p>
他們?她說的是誰?清桅心里疑惑,正要開口問她,便又聽見她說,”我替村民們謝謝你。”
“不用客氣,其實(shí)……”
“其實(shí)不過才幾塊錢、十幾塊錢,并不是多大的事,你是想說這些吧?!痹S雅茜未等清桅說完,便打斷了她,兀自接著說道。
她說的大差不差,清桅第一次參加義診,并不知道什么情況,錢帶的不多,當(dāng)時給每家留的錢確實(shí)不過才幾塊、十幾塊,看到大家的生活狀況,她甚至還后悔為什么當(dāng)時沒有多帶一些。
“你是京城沈家的千金小姐,從小穿金戴銀,錦衣玉食,自然不覺得幾塊十幾塊錢是個事兒,可對我們窮人來說,五塊可能是一家人兩個月的生活費(fèi),十塊可能救活一條命,都是特別重要的事?!?/p>
許雅茜的話,如雨幕里的霧氣,淡薄但寒意十足,只是清桅心里凄然,她如今雖然被大家叫做沈小姐,但她以前與母親在杭州的生活,并不像沈宅這般,但她并不打算跟許雅茜解釋什么,她只是輕輕點(diǎn)頭,應(yīng)聲道說,“我懂,但我并沒有那個意思?!?/p>
“我知道?!痹S雅茜笑笑,帶著她繼續(xù)往里面走。
一路走,又經(jīng)過兩個屋子,里面是幾位老人,不時有咳嗽的聲音響起,還有一陣濃烈的中醫(yī)藥味。許雅茜告訴她,說都是村里的孤寡老人來城里看病,臨時住在這里,找醫(yī)生、找錢,都是許雅茜她們在幫忙。
走過那兩間屋子,左轉(zhuǎn)的幾個屋子都是年輕的學(xué)生,不知道在討論什么,情緒都很激動,更是有人大聲爭吵起來。許雅茜敲了敲門,里屋很快禁了聲,又是一陣雜亂的聲響,像是在收拾什么,“是我?!蔽輧?nèi)頓時安靜下來,有人跑來開門。
穿著黑色校服的男子打開房門,看到清桅先是一愣,而后才悶悶地叫了一聲,“許師姐?!?/p>
清桅認(rèn)得他,是昨天與許雅茜一起去壹書書店的那個男子,她忽略過男子不太友善的眼神,瞟了一眼屋內(nèi),不看還好,一看便霎時倒吸一口涼氣。
一屋子滿滿都是五顏六色的標(biāo)語,是的,就是她在街上看到游行隊伍中那些學(xué)生舉的標(biāo)語,用詞直白、激烈,一度讓清桅像是置身游行隊伍中那般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