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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木石筑渠分毒水，草木為薪煉清膏（第1頁）

第五十五章木石筑渠分毒水，草木為薪煉清膏

夕陽為聚風(fēng)坳的土丘鍍上一層暖紅時，尋蹤部的營地終于擺脫了連日的死寂。

靈泉的清水順著臨時挖成的土溝緩緩流入營地蓄水池，族人們排著隊，用陶罐、木碗接水，臉上滿是久違的欣喜。那些涂抹了解毒膏的病患，傷口瘙癢感漸漸消退，潰爛處的膿水也少了許多，原本青灰的臉色泛起一絲血色。老阿爺站在蓄水池邊，看著族人們捧著清水大口飲用的模樣，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淚光，轉(zhuǎn)頭對魏所深深鞠了一躬：“魏先生，您是我們尋蹤部的再生父母！”

魏所連忙扶起他：“老阿爺言重了。解毒膏只能緩解病情，靈泉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若不徹底切斷腐骨水的源頭，隱患始終存在?！彼钢鵂I地中央那口被污染的泉眼，“腐骨水仍在不斷滲出，若任其蔓延，不僅會污染周邊土地，還可能滲透到靈泉的水脈中，到時候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老阿爺臉色一沉，點了點頭：“先生說得是。只是那腐骨水毒性極強，我們之前試過填埋泉眼，可沒過幾日，毒素又從其他地方滲了出來?！?/p>

“填埋治標(biāo)不治本，反而可能讓毒素在地下積聚，造成更大的危害?！蔽核〕霭讼闪粝碌摹耙糖鹬ā眻D紙，鋪在一塊平整的巖石上，“根據(jù)圖紙記載，先民當(dāng)年曾在魔城修建過完整的溝渠系統(tǒng)，專門用來疏導(dǎo)地脈滲出的陰毒。我們?nèi)缃褚龅?，就是效仿先民，修建一條導(dǎo)流渠，將腐骨水引入遠處的干涸鹽湖，讓鹽湖的鹽分中和毒素，從根本上切斷污染?！?/p>

阿九湊過來看圖紙，眼中滿是疑惑：“先生，這圖紙上的溝渠路線錯綜復(fù)雜，我們只有十幾名青壯能行動，能在短時間內(nèi)修好嗎？”

魏所指著圖紙上的一條支線：“我們不必修建完整的系統(tǒng)，只需沿著這條最短的路線，修建一條三里長的導(dǎo)流渠即可。從污染泉眼出發(fā)，繞過靈泉與營地，最終接入西邊的鹽湖。這條路線地形相對平坦，工程量最小，以我們現(xiàn)有的人力，三日之內(nèi)應(yīng)該能完工?！?/p>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修建溝渠的材料，就在我們身邊。”魏所指向營地周圍的土丘，“這些赭紅色的巖石質(zhì)地堅硬，耐腐蝕，是天然的渠壁材料；還有那些枯死的胡楊、梭梭木，質(zhì)地堅硬，可用來搭建渠底的支撐結(jié)構(gòu)，防止渠壁坍塌?！?/p>

老阿爺眼中閃過一絲決心：“好！就按先生說的辦！族里只要還能站起來的，都加入筑渠隊伍！”

當(dāng)晚，魏所便召集了所有能行動的族人——包括病情較輕的青壯、身體硬朗的老人，甚至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一共二十三人。他將眾人分成三組：一組負責(zé)砍伐枯死的樹木，鋸成均勻的木段；二組負責(zé)開采土丘上的巖石，用鑿子敲打成合適的大小；三組負責(zé)挖掘渠溝，按照圖紙上的路線清理地基。

魏所親自指導(dǎo)挖掘組的族人，用他帶來的鐵鏟（這是他西行時特意攜帶的煙火工具）在地面劃出溝渠的輪廓，渠寬三尺，渠深兩尺，邊坡呈四十五度角，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防止坍塌?！巴诰驎r要注意，表層的沙土要單獨堆放，底層的硬土可以用來夯實渠底，”魏所一邊示范，一邊講解，“渠底要平整，不能有積水，否則會影響水流速度?！?/p>

族人們雖然從未修建過溝渠，但在魏所的指導(dǎo)下，很快便掌握了要領(lǐng)。鋸木組的族人用鋒利的石鋸（尋蹤部的傳統(tǒng)工具）將枯死的胡楊樹鋸成一米長的木段，再用斧頭削平表面；采石組的族人則用鑿子、錘子，將土丘上的巖石一塊塊鑿下來，敲打成一尺見方的石塊，搬運到渠溝旁堆放整齊。

營地的篝火徹夜未熄，族人們輪流勞作，疲憊了就歇一會兒，喝口水、吃點干糧，又繼續(xù)投入工作。魏所也沒有停歇，他一會兒去挖掘組指導(dǎo)挖掘技巧，一會兒去鋸木組查看木段的規(guī)格，一會兒又去采石組檢查巖石的質(zhì)量。阿九一直跟在他身邊，幫他傳遞工具、記錄進度，偶爾還會用尋蹤部的語言，將魏所的要求翻譯給年長的族人。

次日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亮聚風(fēng)坳時，導(dǎo)流渠的地基已經(jīng)挖好了一半。族人們雖然疲憊，但看著初具雛形的渠溝，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阿石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興奮地說道：“先生，照這個速度，我們真的能在三日內(nèi)完工！”

魏所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擔(dān)憂。他發(fā)現(xiàn)，采石組的族人在開采巖石時，效率很低，石鋸和鑿子都是石器，鋒利度不夠，開采一塊巖石往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體力。而且，部分族人因為體內(nèi)還有余毒，勞作一會兒就會頭暈乏力，影響進度。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辦法提高效率?！蔽核闹兴妓髦?，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行囊上。他從行囊中取出一把小小的鍛鐵鑿子——這是他用來修補工具的備用件，雖然不大，但材質(zhì)是精鐵，遠比石器鋒利。他又找到一塊堅硬的巖石，將鍛鐵鑿子固定在巖石上，用錘子敲打，將鑿子的刃口磨得更加鋒利。

“阿石，你試試這個?！蔽核鶎㈠戣F鑿子遞給阿石。阿石接過鑿子，只覺入手沉甸甸的，刃口閃著寒光。他走到一塊巖石前，輕輕一鑿，巖石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刻痕?！昂娩h利！”阿石驚喜地喊道，用這把鍛鐵鑿子開采巖石，效率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倍。

魏所又教族人們?nèi)绾卫酶軛U原理，將大塊的巖石從土丘上撬下來，再用繩索捆綁，幾人合力搬運?！笆×Φ年P(guān)鍵在于借力，”魏所一邊示范，一邊講解，“將杠桿的支點靠近巖石，用力下壓另一端，就能用最小的力氣撬動重物。”

在魏所的指導(dǎo)下，筑渠的效率大大提高。到了第二日傍晚，導(dǎo)流渠的地基已經(jīng)全部挖好，渠底用硬土夯實，平整光滑。第三日，族人們開始鋪設(shè)渠底和渠壁：先在渠底鋪一層厚厚的木段，木段之間用碎石填充縫隙，防止水流沖刷；再在木段上方鋪設(shè)石塊，石塊之間用黏土（從靈泉邊挖取的濕潤黏土）黏合，確保渠壁嚴(yán)密，不漏水。

魏所站在渠邊，仔細檢查著每一處細節(jié)。他發(fā)現(xiàn)，有一段渠壁的石塊鋪設(shè)得不平整，便親自上手，將石塊重新調(diào)整：“渠壁必須平整垂直，這樣水流才能順暢，不會形成漩渦，沖刷渠壁。”他又讓族人在渠壁的外側(cè)，用沙土和碎石堆砌了一道矮墻，進一步加固渠壁，防止風(fēng)沙侵蝕。

就在導(dǎo)流渠即將完工時，意外發(fā)生了。一名采石的族人不小心腳下打滑，從土丘上摔了下來，小腿被尖銳的巖石劃傷，傷口瞬間滲出鮮血。更危險的是，他摔落的地方，恰好有一灘從地下滲出的腐骨水。眼看他的傷口就要接觸到腐骨水，魏所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了回來，同時取出隨身攜帶的解毒膏，迅速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還好反應(yīng)快，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蔽核闪丝跉猓瑢Ρ娙苏f道，“大家勞作時一定要小心，腐骨水無處不在，千萬不要讓傷口接觸到。如果不小心受傷，要立刻涂抹解毒膏。”

那名受傷的族人感激地看著魏所：“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彼膫谠谕磕私舛靖嗪?，很快便止住了血，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第五十五章木石筑渠分毒水，草木為薪煉清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