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冰冷刺骨的寒潭水毫無預警地涌入口鼻耳道,瞬間刀割一般填滿了身體的每一個空腔。
唐玉箋被人兇狠地按著,踩入寒潭中,身上纏繞的白綾似的法器不知是何來歷,快要勒進肉里,捆得她竟然絲毫使不出力氣。
眼前的這條路已經不是玉華門,也沒有人守山,不知是何處。
“不是很囂張嗎?不是要我磕頭嗎?倒是看看現在是誰在磕頭啊?!?/p>
又是嘩啦一聲,唐玉箋被人從水里扯出來,臉上的水霧都凝結成一層霜白的冰凌。
來時經過了一道廊橋,橋外守著人。
看衣服的式樣,是無極仙門的弟子。
唐玉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那人轉過頭,刻意避開視線。
那一刻,她意識到,這個地方地方的人似乎都是幫兇,桑池或許真的可以手眼通天。
唐玉箋不知道桑池為什么這么恨自己。
是因為自己是妖,還是因為他的試煉還不如一個妖,所以惱羞成怒?
她在混亂之間想了許多,卻獨獨忘記了,驅使他這等自視過高的驕傲公子怒發(fā)沖冠的,或許并不是什么實質存在的理由。
從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地位,到仙門后需要看人眼色,被內門弟子嘲諷,這種落差原本就極大,讓他心中涌起星星點點的惡念,不知被什么東風一吹,瞬間燒得洶涌澎湃。
原本不算大的惡念長成參天大樹,和無窮無盡的恨意,黑云壓城一般讓他透不過氣。
“你這妖物……若真讓你混進內門,豈不是仙門之不幸?”
桑池眼中的猩紅。
“妖就是妖,不如我提前肅清師門?!?/p>
是魔氣嗎?她胡亂想著,可又無法確定。
她像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一樣一面盯著人,另一只手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轉動著,準備召喚真身。
卷軸在虛空中緩慢張開,逐漸包圍至桑池身后。
就是現在——
倏然,一道聲音從后面的樹叢中響起。
“行了。”
唐玉箋悚然收手,錯愕的向聲源處看去。
一個面白無須的高大男子從婆娑的樹影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