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這書一直在纏著她,可是看到這些字,玉箋還是渾身發(fā)冷,一陣寒意不受控制的爬上背脊。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燭鈺是那個能打破無字書預言的人。
直到此刻才驚覺,為什么無字書上此前遲遲未開啟關于燭鈺的預言,并非不是因為他是那個例外,也不是玉箋掙脫了被預言的命運。
而是因為,那時屬于燭鈺的那一段預言還沒到開始的時機。
結(jié)合先前在魔域所見那些與見雪相關的預言,玉箋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那便是無字書所預言的命運,始終與“滅世”緊密相連。
然而燭鈺曾無數(shù)次對她說過,他生來的使命,是守護六界,護佑蒼生。
正因如此,在他心中仍懷救世之念時,那滅世的預言便不會為他開啟。
而只有當……燭鈺開始憎恨這個世界,產(chǎn)生滅世念頭時,書上這些與毀滅相關的預言才會顯現(xiàn)出來。
玉箋的心臟因這個發(fā)現(xiàn)而狂跳不止。
她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往后急急翻了幾頁,才慌忙將書合起。
目光掃過封面。與其他話本格格不入,這本書的封皮上空無一字。
這次終于確認,這的確就是那本陰魂不散的無字天書。
玉箋將書塞回那摞話本中間,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她在心里告訴自己,不一定是真的。
或許……她可以親口問問燭鈺。
這些日子以來,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并不像是個滿懷仇恨、意圖滅世之人。
等玉珩為他護法結(jié)束之后,她去旁敲側(cè)擊他現(xiàn)在心里是什么感受。
翌日清晨,玉箋走到隔壁的屋舍,向內(nèi)望去。
門扉依舊緊閉,封印還沒有解開。
鶴捌自屋頂落下,安靜地停在她身側(cè)。
“護法還未結(jié)束嗎?”玉箋問。
“陛下傷勢過重,尋常護法陣法難以療愈。”鶴捌也只是猜測,“依常理論,此類護法大陣至少需七日。若由玉珩仙君親自執(zhí)陣,或可縮短些許時日?!?/p>
玉箋對療傷之事知之甚少,只得守在門外等著。
山道上時而有人路過,她正望著緊閉的門扉出神,聽到背后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玉箋回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位面熟的婦人站在門口,神色焦慮,面頰微微凹陷。
一見玉箋回頭,她便急急問道,“姑娘,你這兩日可曾見到過阿牛?”
玉箋起身走過去,聞言一愣,“阿牛哥?這兩天我沒有上山,也沒有見到過他,是阿牛哥出什么事了?”
婦人一聽這話,頓時憂心忡忡,“那日從你這里回去后,阿牛便不見了蹤影。他家里剛宰殺的那頭老牛還在院子里放著,都爛了,我也是聞到臭味才發(fā)現(xiàn)阿牛不見了?!?/p>
“若是阿牛安然無恙,定不會任由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老牛被這樣糟蹋,至少會制成臘肉……”
玉箋有些意外,“阿牛哥把他家的牛殺了?我記得他家就靠那一頭牛耕種啊……”
婦人詫異地看向她,“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