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彈曲也行!”李默立刻改口,拉著趙玉琸就往雅間走,“咱們喝酒!跟琸兄聊聊龜茲的事!”東鄉(xiāng)妃看著兩人的背影,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雅間不大,墻上掛著幅西域風光圖,桌上擺著個青銅香爐,燃著淡淡的安息香。小廝很快端來酒菜,青瓷盤里盛著烤羊排、葡萄干,還有一壺葡萄酒。
李默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嘴里還念叨著:“還是西域的酒夠勁!琸兄,你嘗嘗!”
趙玉琸端起酒杯,卻沒喝,只輕輕晃著酒液。
東鄉(xiāng)妃坐在對面,目光落在趙玉琸身上,緩緩開口:“琸玉公子在龜茲待了幾年?不知住在龜茲城的哪個方位?我早年在龜茲時,住的地方離城西的胡玉街不遠,那里賣的的葡萄酒最是地道?!?/p>
趙玉琸心里一動——東鄉(xiāng)妃這是在試探他。
他放下酒杯,笑道:“我住的地方離胡玉街也近,時常去那邊買烤馕,第三間鋪子的烤馕最是香甜。姑娘說的葡萄酒。。。。。。在下這么多年了還未曾看到過那邊有釀酒的商戶?!?/p>
他去過那條街很多次,從來不曾見過賣葡萄酒的,只知道一個廢棄十多年的釀酒坊。
“哦,在下記起來了,姑娘說的那家酒店應該是多少年前就沒做的了,我記得在。。。。。。倒數(shù)第八間鋪子是吧?雖說在下沒喝過那家的酒,不過姑娘這醉胡庭的葡萄酒,口感也不錯。”
那家酒店少說都關了十年了,這東鄉(xiāng)妃到底多大?
東鄉(xiāng)妃聞言,眼底的疑慮淡了些,“是的,很多年前在那家買過酒了。”
卻又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落在趙玉琸的手上:“公子的手倒是干凈,指節(jié)也不粗,倒不像是常年跟貨物、賬本打交道的商人。尋常跑商的漢子,手上多少都有老繭,指節(jié)也因搬貨變得粗大。”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公子的樣貌也不像西域漢子,皮膚雖不算白皙,卻清秀俊朗,身姿也偏纖瘦,倒像是中原書院里的先生。”
這話像根細針,輕輕刺在趙玉琸心上。
他面上不動聲色,端起酒杯淺飲一口,才緩緩道:“姑娘謬贊了。我在商行里多是管賬、清點貨物,不用搬重物,手自然細些。至于樣貌,我父母本就有中原血統(tǒng),我隨了中原的長相,倒也不奇怪。”
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東鄉(xiāng)妃,“說起來,姑娘的樣貌也不似典型的龜茲女子,龜茲女子多是鼻直挺而鼻尖微翹,在下冒昧,姑娘這鼻梁倒有些駝峰的意味。。。。。?!?/p>
這話一出,東鄉(xiāng)妃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殺意,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很快恢復平靜,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公子倒是細心?!彼f著,拿起酒壺給趙玉琸添酒,指尖卻不經(jīng)意間碰了碰他的手背,帶著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