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行之身著月白常服恰到好處的從雕花木廊下緩步而來。
他原是按皇后之意,在附近候著時機,見靖帝神色稍緩,立刻趨步上前,躬身行禮,聲音沉穩(wěn):“兒臣參見父皇、母后?!?/p>
靖帝抬眼看向他時,語氣仍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你來得正好,方才陸綰綰說女子辦學的事情,你怎么看?”
“如今京中世家子弟多養(yǎng)尊處優(yōu),不少人連賬冊都看不懂,反倒是寒門女子,若是能識字學算,往后說不定也能讓她們有個出路,這些差事也不至于都讓世家壟斷了?!?/p>
溫行之這話恰好戳中了靖帝的心思,靖帝內(nèi)心就十分忌憚這些世家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若是能培養(yǎng)一些寒門女子的勢力,雖然是一些雜事,如算賬,等雜事,往后若是從中選一些能力優(yōu)秀的再進行培養(yǎng),說不定都能為自己所用。
靖帝目光落在陸綰綰身上,沉聲道:“你這女子學堂,打算收多少學生?”
陸綰綰連忙道:“回圣上,臣女打算先收五十名學生,多是寒門與商戶女子?!?/p>
“既然要辦,這個女子學堂就得辦出個名堂,后續(xù)朕會隨時監(jiān)督,看看你們的辦學效果如何?!?/p>
聽到這里,陸綰綰心頭一喜,靖帝這是準許了這事。
她剛要開口謝恩,就聽見溫行之開口說道:“父皇,女子學堂若是想要順利辦好,怕還是有不少困難?!?/p>
靖帝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只對身邊的太監(jiān)道:“去取筆墨宣紙來?!?/p>
不過片刻,太監(jiān)就捧著文房四寶過來,在桌上鋪開。
靖帝拿起狼毫筆,蘸了濃墨,手腕一沉,在宣紙上寫下“巾幗有志,教化有方”八個字。
他把筆一擱,淡淡道:“拿去吧?!?/p>
陸綰綰和溫行之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了這御筆題字,往后再有人敢來找麻煩,便是打靖帝的臉,誰還敢輕易為難。
隔日早朝,顧青山揣著彈劾蘇德庸“教女無方”的奏折,剛要出列,就見靖帝先開了口,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顧卿近日倒是清閑,竟有功夫一直盯著人家姑娘辦學的閑事?”
顧青山的臉瞬間白了,捧著奏折的手僵在半空,連辯解的話都沒敢說。
蘇德庸站在一旁,心里跟明鏡似的,看來陸綰綰真的說服了圣上!
果不其然,靖帝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他時語氣緩和了不少:“蘇愛卿,女子學堂之事,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若再有人刻意阻攔,你直接報給朕?!?/p>
這話一出,誰還敢有意見,滿朝文武只能齊聲道:“圣上圣明?!?/p>
蘇德庸回府后,把在早朝的事情說了一遍,十分解氣。
“鳶兒,以后啟慧堂有什么事情,就與為父說?!碧K德庸看蘇鳶的眼神又變回以前那般,滿滿都是慈愛和贊賞。
蘇鳶聽完父親說后,立馬去了啟慧堂。
剛進了院子的門,就瞧見陸綰綰正把一塊宣紙框起來,準備掛在學堂上課的地方。
蘇鳶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這就是圣上賜下來的字嗎?”
陸綰綰笑著點頭。
“這可太好了,往后不僅不用愁教學經(jīng)費,也不用擔心再有人上來找麻煩了?!?/p>
接下來的日子,陸綰綰和蘇鳶忙著一起招生,然后開始上課,啟慧堂也算是步入了正規(guī)。
這日陸綰綰剛準備從啟慧堂回陸府,就見門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慕容翰穿著件寶藍色錦袍,雙手叉腰,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