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明白溫行之的用意,無非就是不想讓顧晚晴坐他旁邊,所以寧愿選擇了慕容翰。
顧晚晴不甘的坐在了陸綰綰旁邊,陸綰綰的另一側(cè)則是溫行之。
這個飯,若不是為了湊集糧食,陸綰綰是真不想吃了。
顧晚晴看向她的眼神,只差沒直接亮出刀子了。而溫行之則像沒事人一般,開始動筷子吃了起來。
“顧大人,昨日圣上讓京中官員暫借糧食之事,你如何看?”
顧青云立馬放下筷子,大義凜然道:“微臣以為,邊疆乃國之屏障,將士們在風(fēng)雪中浴血,咱們捐糧捐物都是分內(nèi)之事!別說借,就算無償獻(xiàn)給朝廷,也是應(yīng)該的!”
顧青云臉上的大義凜然瞬間僵住,手指下意識攥緊了袖口。
昨日父親顧太傅回府時只淡淡吩咐“隨便湊點(diǎn)應(yīng)付便是”,他轉(zhuǎn)頭讓兒子顧文賦去辦,自己壓根沒問數(shù)量。
此刻被溫行之問起,他才后知后覺地慌了,半天卻說不出話:“這、這文賦還未回府,下官尚未問清”
“尚未問清?”溫行之目光掃過桌上的七碟八碗,語氣里已帶了冷意:“戶部的賬冊上記著,顧家今日送去的,只有一袋米。顧大人不妨算算,這一袋米,夠你府上上下幾十口人吃一天嗎?”
“轟”的一聲,顧青云的臉?biāo)查g漲成豬肝色,隨即又變得慘白。
他這才明白,溫行之今日來,根本不是順路,而是來敲打他們這“借糧”之事。
他張著嘴想辯解,卻被溫行之接下來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今日早朝時,顧大人還說邊疆大事人人有責(zé),轉(zhuǎn)頭就用一袋米敷衍朝廷,本王倒想問問,這就是顧大人的分內(nèi)之事?”
顧青云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忙躬身告罪:“是、是下官疏忽!定是底下人誤解了意思,明日!明日下官親自送三十袋米去戶部,絕不再敷衍!”
溫行之這才微微頷首,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像在給顧青云提醒?!邦櫞笕耸翘甸L子,京中官員都看著你。你帶了好頭,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p>
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顧青云,“本王明日在戶部等顧大人的糧食,可別讓本王失望。”
顧青云忙不迭地應(yīng)著,一路躬著腰送溫行之到府門口。
顧晚晴望著溫行之轉(zhuǎn)身的背影,想要上前說話,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此刻的顧家哪還敢招惹逸王,她只能攥著帕子,眼睜睜看著馬車駛進(jìn)夜色里。
“王爺這是敲山震虎么,顧青云那模樣,怕是今晚都睡不安穩(wěn)了?!?/p>
溫行之靠在車壁上,嘴角勾了勾:“他不安穩(wěn),其他官員才會安分。明日等顧家送來三十袋米,那些還存著僥幸心理想要敷衍過去的官員,自然會主動多“借”一些糧食出來的?!?/p>
“早該這么辦!對付這些老狐貍,就該下狠手,看他們還敢不敢敷衍!”慕容翰在一旁接話道。
陸綰綰看了看車外,風(fēng)聲呼呼大吹,此刻遠(yuǎn)在邊疆的父親定然是為了冬衣和糧草的事情焦頭爛額,只希望明日糧草的事情能夠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