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爹爹,”她忽然勾唇一笑,眼底又添了幾分往日的靈動,卻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我還有件事想做——把陸家老宅拿回來?!?/p>
一則,陸家老宅,那是祖父傳下來的家業(yè),是正房嫡脈的象征。三年前他們被貶,旁支陸清遠(yuǎn)趁機(jī)占了去,這些年在京城里打著陸家的旗號,過得風(fēng)生水起。二則,她想要找尋穿越過來的真相,目前看來線索都在京城,她得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
陸懷遠(yuǎn)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朗聲笑了起來,眼中的陰霾徹底散去:“好!拿回來!我陸懷遠(yuǎn)的東西,憑什么讓旁人占著!”
他看著女兒,只覺得胸口的郁氣一掃而空。這才是他陸懷遠(yuǎn)的女兒,有勇有謀,更有這份不肯低頭的骨血。
窗外夜色漸濃,她知道,奪回老宅只是第一步。京城這潭水,既然已經(jīng)蹚進(jìn)來了,那便索性攪個天翻地覆,看看那些藏在水底的魑魅魍魎,究竟長什么樣。
翌日
陸懷遠(yuǎn)奉旨去查靖帝交辦的案子,前腳剛出府,陸綰綰便帶著春桃上了街。
“小姐,咱們真要去憐幼堂?”春桃攥著袖口,腳步遲疑。
陸綰綰指尖捻著鬢邊新簪的珠花,眼尾勾著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我的好春桃,跟著我這么多年,還不信你家小姐的手段?等著瞧就是了?!?/p>
憐幼堂今日格外熱鬧。
陸辭月穿著一身月白錦裙,鬢邊斜插支珍珠步搖,正被一群衣著光鮮的貴婦圍在中間。她是陸清遠(yuǎn)之女,每月此時來憐幼堂“行善”,早已成了京城貴女圈里心照不宣的社交場。
“陸二小姐真是菩薩心腸,這些孩子能得您照拂,是天大的福氣?!?/p>
“誰說不是呢?如今京城里提起陸家小姐,誰不先想到二小姐您?”
恭維聲像潮水般涌來,陸辭月微微垂著眼,掩去眸底的得意,柔聲道:“不過是盡點綿薄之力?!闭f話間,她特意拉過個面黃肌瘦的小童,親手將一塊芙蓉糕喂到他嘴邊,指腹輕觸孩童臉頰時,那副溫柔模樣惹得周圍人連連稱贊。
眼角余光卻不住瞟向門外——她特意打聽了,逸王今日會從這附近經(jīng)過。
“堂妹,許久不見,越發(fā)會演戲了?!?/p>
冷不丁的女聲插進(jìn)來,陸辭月喂糕的手猛地一頓。
陸綰綰就站在堂門口,一身絳紅襖裙襯得肌膚勝雪,烏發(fā)松松挽著,只用根赤金簪子固定,眉眼間帶著三分疏懶,仿佛眼前這場以慈善為名的鬧劇,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陸綰綰?”陸辭月霍然起身,珠釵碰撞發(fā)出急促的輕響,“你怎么敢回京!”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變了調(diào)。
“這就是陸家那位嫡小姐?三年不見長開了,瞧這膚色真白啊。。。。。。”
“戴罪之身擅自回京,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
“噓,沒瞧見她敢光明正大地露面?指不定三年前的案子有轉(zhuǎn)機(jī)了。。。。。?!?/p>
更有人壓低聲音:“論容貌,二小姐怕是真比不上大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