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雜貨的小伙子搓著凍得發(fā)僵的手小聲道:“俺。。。。俺前兒還跟營里的王小哥聊過,他只說天冷得握不住槍,從沒提過將軍貪東西。。。?!?/p>
旁邊幾個村民也跟著點頭,語氣里滿是愧疚:“是啊,俺們咋就信了個外人的話,沒問問熟人呢?”
陸綰綰見他們開始議論,又接著道:“陸將軍真的貪圖享樂,以他多年的戰(zhàn)功,完全可以不用邊疆吃這苦?!?/p>
“姑娘說的是!”剛從鎮(zhèn)上回來的周二哥突然開口,“俺在鎮(zhèn)上聽說書先生講過陸將軍的事,說他當年帶三百人擋了北狄兩千騎兵,自己中了三箭都沒退,這樣的人,咋會是貪官?”
祠堂里的議論聲漸漸變了調(diào),愧疚取代了先前的懷疑。
陸綰綰定了定神,走到人群中央,神情鄭重:“各位鄉(xiāng)親,謠言止于智者。這件事情到此為止?!?/p>
周大連忙擠到前面,滿臉通紅地對著村民們喊:“都聽見了吧!是俺們豬油蒙了心,差點壞了大事!往后誰再敢提陸將軍貪污,俺第一個不饒他!”
幾個愛嚼舌根的婦人也連忙點頭,聲音帶著急切的保證:“村長放心!俺們再也不亂說了?!?/p>
“軍爺,事情已經(jīng)說清楚,第一個造謠的人也找到了,您看。。??梢宰尨迕駛兿然厝チ藛??”周大恭敬的對著溫行之說道。
溫行之頷首,聲音沉穩(wěn):“讓村民回去吧?!?/p>
村民如蒙大赦,周大轉(zhuǎn)身就對著村民說道:“沒什么其他事情了,大家都散了,回屋睡覺去吧?!?/p>
陸綰綰卻還站在原地,眉頭微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溫行之見狀,上前握住她的手,隨后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塵外閣的人比我們還先一步到了這邊,我們得趕緊去找陸將軍?!?/p>
他的話讓陸綰綰瞬間清醒,說的沒錯,父親并不知道塵外閣在外到處散播謠言,她的趕緊去到軍營告訴父親。
兩人剛抬腳,卻見周大和十幾個昨夜偷軍需的村民還站在祠堂門口,搓著手不敢動。溫行之心中了然,放緩了語氣:“你們是在等處罰?”
周大立馬“撲通”一聲跪下,身后的村民也跟著跪了一片,聲音發(fā)顫:“求軍爺恕罪!俺們一時糊涂,差點偷了將士們的救命糧。。。。”
“起來吧?!睖匦兄焓址銎鹚?,“念在你們是初犯,又是被奸人利用,事發(fā)后又及時悔改,這次便不追究了。”
他頓了頓,想起村民們單薄的棉衣,又補充道,“本王會給京城寫信,讓戶部調(diào)撥一批冬衣給周家村。”
周大等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王爺,眼中的驚訝瞬間轉(zhuǎn)為狂喜,又要跪下磕頭,卻被溫行之攔住:“不必多禮,趕緊回去吧?!?/p>
回到西頭的空屋,溫行之立馬傳令:“護衛(wèi)們連夜收拾,半個時辰后出發(fā)去軍營!”
車隊再次啟程時,風沙越來越大,沙粒打在車簾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
陸綰綰掀開車簾一角,只見外面已是一片蒼茫的沙原,連綿的沙丘被凍得硬邦邦的,在夜色中泛著冷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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