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抬頭,對上溫行之那雙冰冷的眼眸,嚇得魂飛魄散,卻仍想做最后的掙扎,支支吾吾道:“沒、沒有!是陸懷遠真的貪污了軍需,我、我只是如實稟告朝廷!”
“如實稟告?”溫行之冷笑一聲,手腕一揚,一本厚厚的冊子“啪”地砸在他胸口。
他轉(zhuǎn)頭看向沈硯,目光銳利如刀:“沈大人不妨看看,這冊子上是每一位領(lǐng)取上批冬衣的士兵親筆簽名,數(shù)量不多不少,正好兩萬件!”
張勇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本攤開的冊子,手指顫抖著想去碰,卻又不敢,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他當時敢私自把兩萬件冬衣改成一萬五千件就是因為當時軍需送來的時候,軍情緊急,陸懷遠見冬衣一來,便分發(fā)了下去,隨后便帶兵出征了。他以為只要篡改了接收文書,再由塵外閣暗中運作,便能坐實陸懷遠的罪名。
陸懷遠十分清楚送來的軍需,自己需要親自驗收數(shù)量,然后再簽字蓋章??墒钱敃r軍情緊張,他沒有時間親自驗收,再加上天氣寒冷,若是還要等到自己打了戰(zhàn)再回來,那士兵們又要多挨凍一段時間。
沈硯撿起那本厚厚的賬冊,用手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有許多不同的筆跡,上面密密麻麻的簽名和紅手印映入眼簾,筆跡各異,手印深淺不一,絕非偽造。
“沈大人,這是本王這幾日讓領(lǐng)了冬衣的士兵親自簽字畫押,至于張勇說接收的是一萬五千件冬衣,不過是他趁陸將軍出征、軍情緊急之際,私自篡改接收文書的污蔑之詞!?!?/p>
這些簽名擺在眼前,沈硯知道心中的第一個計劃是已經(jīng)落空了,可他依舊面不改色道:“張參將,如今殿下給的證據(jù)已經(jīng)證明了那兩萬件冬衣確實一件不漏的都到了士兵手上,你還不如實招來。另外那少的糧食,是否也是用了同樣的手段?”
張勇眼神中露出一陣絕望:“求殿下,將軍贖罪,我也是被塵外閣引誘才會污蔑將軍,是塵外閣的人改的接收冊子,以及提供的那些證詞,只是借以我的名字密告到朝廷而已。”
“來人,把張勇先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本王的準許任何人不得接觸?!睖匦兄碌搅耸菈m外閣參與了其中,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全部都是塵外閣主導的,那么是不是意味著朝廷中也有塵外閣的人。
“殿下,張勇是本案關(guān)鍵人證,圣上派我主審此案,還請殿下將他交由我看管?!鄙虺幫蝗婚_口阻攔。
“沈大人,你心里想什么本王很清楚,這一次讓你逃了,下一次可就沒那么容易了?!睖匦兄ы敝笨聪蛏虺?。
溫行之早就知道張勇是告密之人,他知道若是張勇收到不利于自己的風險,肯定會去找沈硯幫忙,到時候便可以把他們兩個一網(wǎng)打盡,可惜的是張勇把實話都說了,沈硯卻十分謹慎的撇開了關(guān)系。
“殿下多慮了,陸將軍能夠洗刷冤屈,本就是下官所期待的,畢竟我和陸姑娘還有婚約。”沈硯挺了挺背,像是豁出去似得,竟然敢拿婚約的事情挑釁溫行之。
溫行之倒是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只道:“沈大人,你好的很。不妨告訴你,本王此次來不僅是送冬衣和糧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讓渝國和靖國簽下兩國永不侵犯條約?!?/p>
這話猶如重錘,狠狠的捶在沈硯的心上,可他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鎮(zhèn)定,甚至扯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若是殿下能促成兩國永久休戰(zhàn),百姓安居樂業(yè),下官愿意全力配合?!?/p>
“沈大人若是真這樣想,那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