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寧看一眼她坐直的身體,再次問道:“沒有記錯?”
鄭小小轉(zhuǎn)頭看一眼軟榻的位置,笑道:“今日我就接了他一個客人,對他可是印象深刻?!?/p>
溫清寧又看了她一眼,落筆在空白的紙上將她這一番話都詳細地寫了下來,在紙上將自己的問題和她的回答原封不動的做好記錄。
她寫完后將紙放到一旁,說道:“可以繼續(xù)講了,朱大郎直勾勾地看著你,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鄭小小眸珠轉(zhuǎn)動,忽然湊近細細地端詳:“小娘子這般模樣與恩公像了六分,恩公當年將姐妹們救出來的時候,就是這般問話,問的特別仔細?!?/p>
溫清寧遽然抬頭,看到她微微拉近的兩眉,彎了彎唇角:“阿耶若是聽你這么說,只怕要發(fā)愁難過了?!?/p>
鄭小小面上一僵,瞳孔微顫。
她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簾:“小娘子說笑了,溫公對您愛若珍寶,將您自小當做男兒一般教養(yǎng),聽您與他相像,只有高興的份?!?/p>
溫清寧眸光幽暗:“你說的對。今日朱大郎看完窗戶后做了什么?”
一直默默盯著二人的沈鈞行聽到這個問題,眉尾輕挑,帶出一抹驚訝之色。
鄭小小見溫清寧低頭寫字,回答道:“他點了香,比往日多點了兩座,味道自然也更濃,沒一會兒就睡著了?!?/p>
沈鈞行的視線落在速度變慢的筆桿上,繞過鄭小小和書案,來到溫清寧身旁,問道:“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死了?”
兩人愣了一愣。
溫清寧才要起身,便見他隨意地擺擺手:“你繼續(xù)寫,本侯來問?!?/p>
“喏?!?/p>
在沈鈞行的審視下,鄭小小重新坐正,態(tài)度恭敬:“香燒完了,奴去問他要不要再續(xù)上一座的時候?!?/p>
說完等了一會兒,見沈鈞行沒有出聲,繼續(xù)說道,“奴喚了他好久,見他沒反應(yīng),探了鼻息。眼瞅他沒了氣,便去尋了竇管事,竇管事又尋了庫縣尉?!?/p>
沈鈞行又問:“在此期庫縣尉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在做什么?”
“那兩位差役讓奴唱曲。”鄭小小回道。
“那你唱了嗎?”
鄭小小搖搖頭:“侯爺,奴雖是妓子,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伺候的?!?/p>
沈鈞行不置可否,讓她簽字按了手印后,說道:“你可以回去了,但你不得離開長安,今日之事也不可對外宣揚,否則莫怪本侯捉你下獄?!?/p>
鄭小小暗暗松了口氣,笑道:“奴曉得?!庇喙馄骋娨慌猿聊呐樱饲?,“侯爺,我與溫小娘子久未見面,可否說幾句話?”
沈鈞行沒有直接應(yīng)下,而是看向溫清寧:“在你?!?/p>
鄭小小面上閃過一抹意外,眼風從二人身上掃過,垂眸深思。
溫清寧將筆墨歸位,起身叉手下拜:“多謝侯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