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寧望著面前這個穿著高胸襦裙,頭頂單髻的女婢,挑了挑眉,不由得慶幸自己退了和沈沐懷的親事。
這位名叫春茗的婢子只怕也是他的屋里人。
“喚我近前說話?”她重復一遍,嗤笑一聲,“你家少夫人可有誥命在身?是幾品命婦?”
春茗微微一愣:“我家少夫人是安陸侯府的長孫媳婦?!?/p>
“好大的身份!”溫清寧似有所悟的點點頭,忽地咧嘴一笑:“那安陸侯可有給她請封?”
噗!
旁邊傳來一個噴笑的聲音。
對上眾人看過來的視線,丁掌柜毫不猶豫地抬手對自己的嘴巴輕輕來了一下,補救道:“中午萊菔吃多了,脹氣!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一面暗中感嘆溫小娘子嘴可真損!
歷來誥命都是當兒子的給母親請封,當夫君給妻子請封,哪家祖輩給小輩請??!還是給孫媳婦請!
丁掌柜越想越好笑,拿手捂著嘴巴嗤嗤地笑個不停。
旁邊的伙計扯了扯自家掌柜的袖子,提醒道:“掌柜的,萊菔脹氣都是從后面出,您這不是罵自己呢嘛!”
“啪”
丁掌柜看都不看,熟練的送出一掌,身邊瞬間安靜。
那邊春茗也反應過來,登時氣的變了臉色:渾說!再胡言亂語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撕爛我的嘴?你以什么身份對我說這句話?你家少夫人的婢子,還是沈沐懷的屋里人?”
溫清寧彎了彎唇角,斜睨著春茗青紅交加的小臉,繼續(xù)說道,“不論哪個身份,你對我都說不得,賤籍毆打良籍,你可知道后果?賤籍辱罵毆打良籍者,當處以重刑?!?/p>
她從不愿拿身份戶籍說事,畢竟人的生出無法選擇,人生在世又多的是人不由己,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有良籍轉賤籍的那一日。
然而總有那么一些人,喜歡仗勢欺人,想要拿捏自己。
既如此那就沒必要再留臉面。
聽到這話,春茗渾身一激靈,想起趴在榻上敷藥的沈沐懷,以及被禁足抄書的李宣兒,面色煞白。
溫清寧看向不遠處的蘇云卿,慢條斯理道:“你家少夫人出身御史府,想來你應該知道何為賤籍?賤籍者,不同百姓。”頓了頓,想起春茗的另一次身份,帶著明晃晃地惡意說道,“賤籍者,不得與良籍通婚,做妾也不行?!?/p>
果然,這話一出,春茗登時身子一晃。
蘇云卿見狀,再也立不住了,由高嫗扶著朝二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