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那點點頭,視線挪向一旁的大木箱:“這次要用到這么多的經(jīng)書嗎?”
圓臉僧人上前打開木箱,取出一本交給維那檢查:“上次便有許多人沒有結(jié)緣,都是慕名遠道而來的鄉(xiāng)民,這一次便多帶一些,也好讓更多的人受到教誨向善?!?/p>
維那粗粗翻閱了一遍,見上面字跡干凈工整,將經(jīng)書抵還回去,又檢查過其他法器后,出言叮囑:“法器貴重,路上寧可慢一些也莫要磕碰損傷了。”
幾名僧人低頭領(lǐng)命。
篷布重新蓋好,又用麻繩捆綁好后,推著板車往山門外走去。
維那看向許二娘:“施主久等,尋我何事?”
“我家小姑,就是那個每日早課都遲到的小娘子,她可送了法器過來?”許二娘問道。
“法器?”維那回頭看一眼已經(jīng)看不見的板車,“要用的法器已經(jīng)運出去了,貧僧并未看到那位檀越?!?/p>
許二娘心里一咯噔,指著山門的方向:“那些法器不是我家小姑送來的嗎?”
“施主想來是誤會了,方才那些法器是昨日便已經(jīng)準備好的?!本S那回道。
“那我家小姑呢?”許二娘頓時心慌不已,“膳堂的阿婆說你讓她去庫房找法器,她找了我家小姑幫忙,庫房……庫房……是不是被鎖在庫房里面了?”
說著轉(zhuǎn)頭朝庫房跑去。
維那見狀,一向平靜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憂思,隨即提步跟上。
守在庫房外的小沙彌看到二人,在維那的命令下將門打開,二人進去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許二娘不死心地又轉(zhuǎn)了幾圈,將積灰的地毯都打開看了一遍,實在沒地方可以翻了不得不從庫房出來。
外面,維那正在問話,得知溫清寧確實來過庫房時,面色幾變,最后鐵青著一張臉往后面的寮房走去。
許二娘將整個寺廟跑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后,轉(zhuǎn)頭出了積福寺。
她先去了延祚坊的兩相和,得知溫清寧沒有回來后,頓時臉白如雪。
丁掌柜看到她一腳深一腳淺的出了客棧,神色凝重,略一猶豫還是追了出去。
“娘子留步。”
許二娘回頭:“掌柜的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溫小娘子在長安可還有別的去處?”
“小娘子要是有別的去處,哪里還需要住在我這里。”丁掌柜正色道,“我想問問娘子,溫小娘子是如何不見得?”
許二娘怔了一下:“小娘子在積福寺的庫房里面找法器,我和守門的小沙彌在外頭,就去了趟茅廁的功夫,再回來庫房門就鎖了……整個寺廟我找了好幾遍就是沒人?!?/p>
丁掌柜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接著又仔細問了一遍細節(jié),反復(fù)確定無誤后便要轉(zhuǎn)身離開,走了一步突然停下看向滿臉慌亂的婦人:
“娘子別怪我多事,溫小娘子雖是一介孤女,但她畢竟是溫公遺孤,如今人不見了,您還是快去京兆府廨說一聲,找人這事最是講究一個時間,時間越短找到的可能性越大?!?/p>
許二娘望著丁掌柜回客棧的背影,想到身上的差事,又摸到溫清寧給的一把銅錢,一咬牙轉(zhuǎn)頭往府廨跑去。
那邊丁掌柜回了客棧,從錢匣子摸出一吊錢,想了想又另加了兩吊,對伙計揚聲囑咐:“你看家,我去后頭一趟?!闭f完護著錢去了延祚坊的中心。
不多會兒,“哐哐哐”的銅鑼聲突然響起,好似晴空中的一聲驚雷,炸碎了坊中巷子里的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