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嫗湊近小聲說道:“夫人,那個溫小娘子生的既不是天香國色,也不是個溫柔小意的性子,您說怎得就把大公子迷成這樣,放著滿院子的人不管,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p>
意有所指的話入耳入心,楚安娘心中一動:“你是說……”
“正經(jīng)人誰會擺個人骨頭在屋里……聽說南邊有不少手段,她跟著他爹在那邊待過,說不定就學(xué)了點什么?!备邒炆衩刭赓獾卣f道,“咱們家大公子多好的郎君,相貌、品性、才學(xué),滿長安挑不出一個,怎么遇到她就跟迷障了似的。”
楚安娘沉思許久,煞氣騰騰道:“你去尋個懂的來看看,倘若真對我兒使了手段,必不能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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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殿內(nèi),元和帝輕輕翻動書頁,許久之后合上書頁,表情晦暗地望著封面上的墨跡,突然開口問道:“馮原,朕當(dāng)初是不是錯了?!?/p>
在旁奉茶的馮原飛快地脧一眼書名,看到《民情考姚城縣篇》幾個大字時,立時意識到元和帝說的是溫輔。
他為元和帝重新?lián)Q上一盞熱茶:“老奴不懂,老奴只看到圣人御極多年,天還沒亮便開始理事,直干到月上中天還未就寢?!?/p>
感受到元和帝漸漸平和的氣息,馮原悄悄松了口氣。
“我問你對錯,你在那亂扯什么?!痹偷坌Φ?。
“圣人,武安侯和大理寺卿求見。”
聽到殿外的稟報,元和帝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讓他們進來?!?/p>
馮原應(yīng)喏領(lǐng)人進殿。
沈鈞行扭頭看一眼佝僂著身軀,老態(tài)盡顯的郭歷,隨即取出驗狀:“稟圣人,監(jiān)察御史石有章驗尸結(jié)果在此?!?/p>
元和帝微抬下頜:“呈上來。”
聽到這話,郭歷立即取出驗狀,一并交給馮原。
元和帝拿起一份驗狀,吩咐道:“繼續(xù)說?!?/p>
沈鈞行應(yīng)了聲“是”,一字一句說道:“經(jīng)仵作反復(fù)勘驗,監(jiān)察御史石有章死因是自殺?!?/p>
砰!
手掌拍在書案上發(fā)出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茶盞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元和帝看向站在大殿中間的兩個人,臉色陰沉,眼神森然:“自殺?死在皇城里、御史臺內(nèi)的石有章是自殺?沈鈞行,朕再問你一遍,石有章怎么死的?想清楚了再回話!”出口的聲音里裹著氣怒的呼吸聲,好似人在磨刀石時發(fā)出的聲音。
沈鈞行叉手抬臂俯身行禮:“經(jīng)仵作反復(fù)勘驗,石有章確實是自殺?!?/p>
旁邊跟著請罪的大理寺卿郭歷低頭偷偷瞪了身邊的武安侯一眼,暗罵他一根筋不會說話,就算是自殺,就不能換個委婉點的說詞?
別忘了,前頭還有個疑似自殺的京兆尹黃步虛……
想到這里,郭歷突然瞪圓了眼睛,心頭大震:一年之內(nèi)兩個官員自殺死在任上,圣人只怕要在史書上挪個地方了!難怪能氣成這樣。
他心生不妙,生怕自己被遷怒,忙不迭出聲:“稟圣人,雖然死因是自殺,但自殺也分為自愿和非自愿。臣辦案多年,懷疑石御史受人迷惑控制,已命少卿周宗裕去探查,勢必抓到真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