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趙無極深吸一口氣,臉色平和,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罕見的客氣,“此物,對于我等,對于整個天下的安穩(wěn),都至關(guān)重要。你……你已經(jīng)拿到了洛河圖,那亦是世間罕見的至寶,何必……何必再執(zhí)著于這長生圖呢?”
他這番姿態(tài),與初入秘境時那眼高于頂、盛氣凌人的模樣判若兩人,讓楊過不由得微微挑眉,心中升起一絲詫異。
這趙無極,轉(zhuǎn)性了?
“呵,”楊過輕笑一聲,把玩著手中溫潤如玉的長生圖卷軸,語氣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小孩子才做選擇。而我,既然遇到了,自然是——全都要?!?/p>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趙無極聞言,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出乎意料地,他并未立刻發(fā)作,反而沉默了片刻,隨即再次開口,語氣竟變得異常誠懇:
“按理說,楊兄于趙某,也算有恩?!?/p>
他這話一出,連一旁的趙景行都側(cè)目看了他一眼。
趙無極仿佛陷入了某種頓悟般的狀態(tài),緩緩道:“趙某此行,最大的收獲,并非得到了什么神妙心法,亦非獲得了何等威力強大的秘寶,而是……經(jīng)受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挫折。”
說著,他竟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著楊過,鄭重其事地長揖到地,姿態(tài)放得極低,聲音誠摯萬分:
“若非楊兄當日擊敗我,賜予的這場挫折,趙某至今恐怕依舊沉浸在皇室光環(huán)與自身天賦之中,自大狂妄,不可一世,猶如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
他抬起頭,臉上竟隱隱有一層溫潤的寶光流轉(zhuǎn),整個人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鋒芒,多了幾分內(nèi)斂與通透。
顯然,那次敗績非但沒有擊垮他,反而如同一次淬火,讓他的心境修為得到了巨大的洗禮與提升!
“這一敗,不僅讓趙某清晰地看到了與楊兄之間的差距,更如同醍醐灌頂,讓趙某在武道上,得以更進一步!”他言語之中,竟帶著一絲感激。
楊過看著他那玲瓏剔透、寶光隱現(xiàn)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暗贊。
這趙無極的天賦與心性,確實恐怖。
受此大挫,非但沒有信念崩塌,反而能從中汲取養(yǎng)分,破而后立,開始觸摸到大宗師那圓融無礙的心境門檻!
可以預見,假以時日,以此子的才智與底蘊,跨入天象宗師之境,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但是——”趙無極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銳利,周身氣息開始升騰,“這長生圖,于我,于皇室,于天下,都太過重要!恕趙某,絕不能拱手相讓!”
“轟!”
話音未落,趙無極體內(nèi)《軒轅驚天變》的功法已然全力運轉(zhuǎn)!
得益于心境的突破,他的修為竟也勢如破竹,赫然已達到了三十重天的巔峰境界!
其氣息之渾厚,已然站在了九霄境的頂點,距離那扶搖境,也僅有一步之遙!
一旁的趙景行雖未多言,但行動已然表明了一切。
他周身真氣鼓蕩,龍虎山秘傳四方玄功運轉(zhuǎn)開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虛影凝實無比,發(fā)出低沉的咆哮,環(huán)繞其周身,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