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些許寒冷,恰好維持在一個需要她不斷運轉(zhuǎn)內(nèi)力才能抵御的程度。
在這股恰到好處的“輔助”之下,陸無雙體內(nèi)的九陰真氣為了對抗外界的低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而高效地運轉(zhuǎn)起來。
漸漸的,她忘卻了寒冷,心神完全沉入了修煉之中,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wěn),最終竟在這冰天雪地、溫華劍護持的奇異環(huán)境下,沉沉睡去,進入了深度的休憩與恢復(fù)狀態(tài)。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徹骨的寒意稍褪。
陸無雙從深沉的修煉睡眠中緩緩蘇醒,睜開眼,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只見以她和楊過為中心,方圓三尺之內(nèi)的地面,竟是干燥潔凈,不見半點雪花痕跡,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風(fēng)雪隔絕在外。
而三尺之外,積雪卻厚厚地覆蓋了一切,形成了一道清晰的圓形邊界。
她立刻明白,這定是楊過以莫測神通所為,心中不由再次升起敬畏之感。
然而,當(dāng)她目光轉(zhuǎn)向昨夜洪七公打坐之處時,心中卻是一緊!
那里并無無形屏障,那位老乞丐的身影已被一層厚厚的積雪完全覆蓋,形成了一個臃腫的人形雪堆,一動不動,仿佛已與這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老前輩!”陸無雙驚呼一聲,心中升起不祥的預(yù)感,連忙起身跑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拂開對方身上的積雪。
只見洪七公依舊保持著盤坐的姿勢,雙目緊閉,面容安詳,甚至嘴角還似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但陸無雙伸手一碰,只覺觸手處冰冷僵硬,毫無生機余溫!
她顫抖著將手指探到其鼻下——竟是氣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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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真的…”陸無雙臉色一白,想起昨日洪七公那如同交代后事般的話語——“若我有什么不測,便煩請你將我就地安葬…”
原來那并非玩笑,而是老人早已預(yù)感到的臨終囑托!
她頓時悲從中來,雖只是萍水相逢,但對方那爽朗的笑容和對自己手藝的夸贊猶在耳邊,沒想到一夜風(fēng)雪過后,竟已天人永隔。
一旁的楊過早已靜立在一旁,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以他的修為,如何看不出洪七公那“龜息假死”狀態(tài)下的生命潛流?
那并非真正的死亡,而是一種極其高深的斂息休眠之法,用以抵御某種極限環(huán)境或修煉特殊功法。
但他并未出言點破,既然洪七公選擇以此種方式“離去”,自有其深意,他也不想壞了對方的安排。
陸無雙卻對此一無所知,只當(dāng)老人已然溘然長逝。
她想起昨日的承諾,雖覺悲傷,卻也強打精神,尋了一處視野開闊、風(fēng)景絕佳之地,抽出隨身短劍,運轉(zhuǎn)內(nèi)力,開始艱難地挖掘凍土。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挖出一個足以容納一人的淺坑。
她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自家長輩般,將洪七公那“冰冷僵硬”的“遺體”緩緩放入坑中,又仔細地為他整理好衣冠,這才懷著沉重的心情,一捧一捧地將泥土覆上,壘起了一個小小的墳塋。
做完這一切,她站在墳前,神色黯然,低聲祝禱道:“老前輩,您一路走好…希望您下輩子,能投生到一個好人家,再也不必受這顛沛流離、饑寒交迫之苦了?!?/p>
她對著新墳,鄭重地拜了三拜,算是盡了最后一份心意。
晨光灑落在小小的墳頭上,山風(fēng)嗚咽,更添幾分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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