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著蘇軟,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旁邊的幾個兄弟也愣住了,看看臉色鐵青的江燃,又看看他身后神色平靜的蘇軟,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江燃本來就不情不愿,被林薇這么一吼,耐心徹底告罄,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語氣惡劣地回嗆:“你他媽吼什么吼?不是你自己作死跟人打架進醫(yī)院的?要不是軟軟勸我來看你,老子才懶得管你這破事!”
他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林薇一聽,竟然是蘇軟勸他來的?
一種被施舍、被憐憫、尤其是被情敵憐憫的巨大羞辱感瞬間淹沒了她!
“我用得著她假好心?!”林薇猛地從病床上坐直,不顧手臂上還在處理的傷口,激動地揮舞著,“江燃!你是不是被她灌了迷魂湯了?!她就是個狐貍精!她……”
“林薇!”江燃厲聲打斷她,眼神兇狠得嚇人,“你他媽再敢罵她一句試試?!真當老子不敢動手打女人是不是?!”
他上前一步,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戾氣,那樣子絕不是開玩笑。
林薇被他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委屈和恐懼涌上心頭,眼淚流得更兇,卻不敢再口出惡言,只是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控訴。
“你兇我……你為了她兇我……江燃,我們這么多年……你忘了我們以前一起……”
“閉嘴!”江燃徹底煩透了,根本不想聽她回憶什么狗屁“兄弟情”,“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我昨天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江燃這輩子,就認蘇軟一個!你愛怎么作怎么作,別他媽扯上我,更別在軟軟面前發(fā)瘋!”
他的話像冰冷的刀子,一刀刀扎在林薇心上。
她看著江燃毫不留情的側(cè)臉和他下意識將蘇軟護在身后的動作,只覺得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蘇軟,輕輕拉了一下江燃的胳膊。
江燃立刻低頭,臉上的兇狠瞬間被緊張取代,語氣也軟了下來:“怎么了?是不是嚇著你了?我們這就走……”
蘇軟卻搖了搖頭,上前半步,從江燃身后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地看向哭得狼狽不堪的林薇,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嘈雜的急診室安靜了下來。
“林薇同志,”她開口,沒有稱呼“姐姐”,也沒有直呼其名,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疏離又禮貌的稱謂,“你受傷了,情緒激動可以理解。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說清楚。”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旁邊那幾個神色各異的兄弟,最后回到林薇臉上。
“首先,你和人打架,是因為對方說了關(guān)于江燃的難聽話,你為他出頭,這份心意,無論是出于什么立場,我們表示感謝?!?/p>
她這話一出,不僅林薇愣住了,連江燃和石頭幾人都愣住了。
誰都沒想到蘇軟會這么說。
“但是,”蘇軟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依舊平穩(wěn),卻多了一絲清冷,“為你出頭,和因此受傷,是兩回事?!?/p>
“前者是情分,后者,很大程度上是你自己選擇了沖動和不計后果的處理方式導(dǎo)致的?!?/p>
“你不能將后者帶來的所有后果和情緒,都理所當然地強加給江燃,并要求他為此負責(zé),甚至道德綁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