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谷的硝煙尚未散盡,陽光穿透稀薄的霧氣,在滿地銀白碎片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硯靠在鎮(zhèn)魂鼎旁調(diào)息,指尖偶爾溢出的淡紫色靈力,正緩慢修復著透支的經(jīng)脈。馬小玲蹲在一旁,用沾了草藥汁的布條輕輕擦拭況天佑后背的傷口——那黑色的侵蝕痕跡雖已凝固,卻仍像一道猙獰的印記,提醒著眾人盤古之力的兇險。
“這盤古印的余毒,普通草藥只能暫時壓制?!瘪R小玲的指尖掠過況天佑后背的傷口,語氣帶著一絲擔憂,“等離開這里,得找沈硯說的‘聚靈草’,才能徹底清除?!?/p>
況天佑反手握住她的手,金色瞳孔中褪去了戰(zhàn)斗時的凜冽,只剩溫和:“我沒事,倒是你,剛才為了纏住那個盤古族人,符紙都快耗盡了吧?”
兩人正說著,山本未來突然警惕地握緊血色長劍,朝著谷口方向望去:“有人來了?!?/p>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三道銀白身影從霧中緩步走出,為首者身著與之前盤古族人同款的長袍,只是衣擺上的金色紋路更為繁復,腰間懸掛著一塊刻有“盤古”二字的玉牌。他身后的兩人并未持械,手中各托著一個黑色木盒,神色肅穆,沒有半分之前盤古族人的暴戾。
“我們不是來打架的。”為首者開口,聲音沉穩(wěn),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我是盤古族的‘守印者’墨淵,特來與你們談談?!?/p>
況天佑將馬小玲護在身后,長劍微微出鞘,金色劍氣縈繞劍身:“談?談如何讓你們繼續(xù)執(zhí)行‘盤古計劃’,屠殺世間生靈?”
墨淵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鎮(zhèn)魂鼎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前那些人,是盤古族的‘執(zhí)刑者’,他們的行為,并非盤古族的全部意志?!彼质疽馍砗髢扇松锨?,將黑色木盒放在地上,“這兩個盒子里,一個是‘清毒丹’,可解盤古之力的侵蝕;另一個是‘聚靈草’,能助你們恢復靈力?!?/p>
馬小玲皺眉,指尖凝聚起一縷靈力,警惕地看著木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們到底想談什么?”
墨淵沒有理會她的敵意,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通過探心術(shù),知曉了‘盤古計劃’,但你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況天佑,“你體內(nèi)流著盤古血脈,本應是盤古圣地的守護者,卻與人類為伍,甚至幫助女媧族人收集碎片——你可知,女媧之心一旦集齊,若落入不軌之人手中,后果比‘盤古計劃’更可怕?”
“比屠殺生靈更可怕?”馬小玲冷笑,“你們盤古族的借口,還真是冠冕堂皇?!?/p>
“并非借口。”墨淵的語氣依舊平靜,“女媧之心蘊含著女媧補天的力量,既能凈化負面能量,也能引發(fā)毀天滅地的災難。當年女媧為了阻止人類的貪婪,差點動用女媧之心重啟世界,是盤古族出手阻攔,才保住了世間生靈?!?/p>
沈硯此時已調(diào)息完畢,緩步走到眾人身邊,指尖測天術(shù)光絲微微晃動,探向墨淵:“你說的是真的?但我們從之前那個執(zhí)刑者的意識里,看到的明明是你們想利用女媧之心清除‘不純’的生命?!?/p>
“那是‘執(zhí)刑者’的極端想法?!蹦珳Y嘆了口氣,“盤古族內(nèi)部并非鐵板一塊。一部分人認為,人類和僵尸的存在,只會不斷滋生負面能量,最終導致世界毀滅,所以主張‘清除計劃’;而我們‘守印者’,則認為應該守護女媧之心,引導世間生靈自我凈化,而非強行干預。”
他看向鎮(zhèn)魂鼎,眼中閃過一絲懇求:“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我可以用盤古族的‘血誓’擔?!灰銈儗⒁咽占呐畫z之心碎片交給我們,我們會將其封印在盤古圣地,永不出世。作為交換,我們會幫你們徹底摧毀‘執(zhí)刑者’的勢力,阻止他們繼續(xù)執(zhí)行極端計劃。”
況天佑沉默片刻,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猶豫。他能感受到墨淵身上的氣息,沒有“執(zhí)刑者”的嗜血,反而帶著一種古老的守護之力,不似說謊。但他轉(zhuǎn)頭看向馬小玲,看到她眼中的堅定,又想起沈硯探心術(shù)中看到的那些畫面,心中的猶豫瞬間消散。
“你說的或許有幾分道理,但我們不能冒險?!睕r天佑握緊長劍,語氣決絕,“女媧之心是凈化世間負面能量的關(guān)鍵,我們必須親自集齊它,用我們的方式守護這個世界——而不是將它交給一個內(nèi)部都充滿矛盾的族群?!?/p>
“你會后悔的?!蹦珳Y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盤古族的‘執(zhí)刑者’已經(jīng)派出了‘獵魂隊’,他們的力量,比之前的執(zhí)刑者強大十倍。你們就算集齊碎片,也擋不住他們的攻擊?!?/p>
“擋不擋得住,不是你說了算?!瘪R小玲上前一步,與況天佑并肩而立,伏魔棒上金色光芒閃爍,“我們一路走來,遇到的危險比這多得多,從來沒有退縮過。想要女媧之心碎片,除非我們死?!?/p>
墨淵看著四人堅定的眼神,知道談判已無可能。他緩緩搖頭,轉(zhuǎn)身示意身后兩人收起木盒:“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能各走各的路。但我提醒你們,‘獵魂隊’三天后就會到達這里,你們最好盡快離開忘川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