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就早早睡了,畢竟跑了一天,這一夜,我睡得很好。感覺好久沒有這么灑脫過了。沒有人知道我過去的兩個月我是怎么熬過來的。我很幸運,我熬過來了,于是,我又想到了兵兵一家。一團愁云浮又上了心頭。我抽了最后一根煙出來。把煙盒捏扁了扔在地下。煙本來是夠的,沒想到人多。而且都很能抽?;⒆映鰜頃r沒帶,石頭更別說了,家里除了四堵墻外,幾乎再啥也沒有了。
我點燃后神情落寞地抽了起來。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房間也昏暗了起來。我看看表,已是七點多了。我喊了聲,起哇,早早回家?;⒆雍臀乙獰?,我說沒了。最后把我手里的正抽的半只搶了過去,大口地抽著。沒抽幾口,又被旁邊的石頭搶了去,又是一陣猛抽,頓時,家里煙霧彌漫。我趕緊下地開門。把煙味放出去。啥吃的也沒有了。也只能餓著了。
我到墻角看了看狍子,我很擔心,怕它壞了,我聞了聞,還好,山里天涼。我收拾好背包,出去拔了一大把蒿草,把地掃了一下,讓虎子把掃成堆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去。我又在炕邊把羊皮卷好!捆在背包上。一切收拾妥當。馬上回家。
我猛然回頭,看著石頭和虎子在地上撿著什么,我走過去,才看見這兩貨把抽完扔在地上的煙頭都撿了起來,一個個放在在煙盒里,石頭一邊撿還一邊叨叨,你看,這么長肯定是哥抽的,浪費。然后別在耳朵上。我看著他們,卻沒有理會他們,畢竟,抽煙的誰還沒撿過煙頭呢?
我把槍上的底火帽拿了下來,預防走火,一個人背兩條槍,不安全。又把油燈里的煤油又灌進了瓶子里,然后再打量一遍這個屋子。真好,我知道,我們肯定還會來,畢竟黃羊還沒見到。怎么也要打一只嘗嘗。當然還有野豬,只不過和虎子石頭三個人我也沒有足夠的膽量去鬧它,只能等機會了!
我們出了門,我把門插好。石頭和虎子抬著狍子,我背著背包和兩只槍開始往回走,回來就快多了,下坡,又著急著回去顯擺一下。所以,走得也挺快。一口氣走到“黃花梁”已是十二點多了。我們坐下來開始休息。我習慣性地掏了掏口袋,才想起來煙抽完了。只能悻悻的打量起“黃花梁”這座山?!包S花梁”上樹不多,但都是“胡荊”,遠遠看去,連綿起伏。
突然,一股香煙味傳了過來。此時的煙味太香了,我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狼,四下里尋摸,只看見石頭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捏著個煙頭,小心翼翼地抽著,煙頭,最多不超過兩公分長短?;蛟S他是怕燙著嘴,只能用指甲捏著慢慢抽了。我再看虎子,他正用煙盒紙,把從煙頭擰出來的煙絲小心翼翼地灑在煙盒紙上,然后卷了起來,最后用舌頭舔一舔卷好煙的紙尖,粘了起來。才自豪地看了也一眼。塞進嘴里,拿出火柴點燃,大大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然后從鼻腔噴涌而出,好不過癮!看的我是目瞪口呆,我心里很自然的想到,看來這倆家伙一定是撿煙頭撿出經(jīng)驗來了。
說實話,我已經(jīng)流口水了,突然出手搶過正閉著眼享受的虎子手里的煙來,把下面它抽過的地方揪掉,我站起來又往前走了幾步,才放下心悠閑的抽了起來。讓我沒想到的是,虎子根本就沒追我,只是不緊不慢地又從煙盒上撕下一溜紙來,又拿出另一個煙盒,把里面的煙頭都倒了出來,又卷了一根。不得不說,就這也解了燃眉之急了。好歹也讓我也過了一把癮。
等走到離村子三里多地的時候,已是三點多了,剛走過山的轉彎處,我無意中抬頭看了一下前面,似曾相識的一幕又傳入了我的眼簾。太陽底下,那顆謝了頂?shù)哪X袋發(fā)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金光閃閃。他在玉米地北面的草叢里,他旁邊似乎摟著一個人。我只是一眼,我就知道了,尼瑪,又遇到這兩個人了。光頭似乎沒發(fā)現(xiàn)我們從山后走來,他的手又有點放肆了。一陣嬉笑打罵聲傳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回頭看看他倆,還好,他們抬著狍子還沒轉過山彎。
我急中生智,假裝咳嗽了一聲?!取?,聲音挺大,我知道他們能聽到,我沒看他們,只是回頭等著虎子和石頭。為了他們快點離開,我又咳咳兩聲。大聲的對著虎子和石頭喊道,你倆走快點。等虎子和石頭走了過來。我說道,要不我抬一會兒,沒想到兩人沒人同意,都堅持著要自己抬。我知道,他們是為了顯擺,本來嗎!能打到狍子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說了,都是半大孩子。有的人打了半輩子獵,也沒打到過一只狍子。打一只兔子也要拴在褲腰帶上在村子里繞半天。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我干脆懶得理他們,當我回頭時迅速的往玉米地看了一眼,還好,他們不在了。說來也奇怪,我不知道為什么不想讓虎子和石頭看到這些。也許是他們還?。恳不蛟S是我怕給他們解釋這些我不擅長的領域!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解釋。關鍵一點,我不想讓他們認為這就是愛情的樣子。愛情是美好的,純潔的,不容玷污。當然,也是痛苦至極的。
等走到地頭跟前,我們看見了這個女人。讓我奇怪的是為什么這個女的沒有躲起來?我看了她一眼,也看清了她的樣子,這個女人很好看,三十多歲的年紀,留著短發(fā),鵝蛋臉,一雙鳳眼。嘴唇很薄。皮膚也比較白。在剛剛激情過后留在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去,也略顯得尤為嬌艷。白色的襯衣外面套著一件紅色的八片西服。衣服很合體,把她那豐滿的身體襯托的凹凸有致。
在我看來,她不像農(nóng)村里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的婦女。我也一時好奇,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讓我沒想到的是,她正在微笑地看著我。我感覺,她的微笑是代表著什么?是感激我那天夜里給她保留了最后一塊遮羞布?或許她也是看看我,為了記住我的樣子?這時的我早已經(jīng)浮想聯(lián)翩了。我覺得,她的眼神就是感激。在農(nóng)村,這種事萬一讓人知道了,肯定會被戳脊梁骨不說,萬一被人家老婆知道了也難免一頓打。所以,她在感謝我。不過,在幾年以后,她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呀!虎子,你們那是打了個啥?;⒆右惶ь^,和她笑了笑說,翠花嬸子,您在這干啥?那女人說,我過來看看玉米黃(成熟)了沒?黃了也就找人來收了?;⒆狱c點頭說道,翠花嬸子,這是狍子。我們的腳步?jīng)]停下來,說完就走了。
在路上我問虎子,這個女人是誰?虎子說,她是哪里的我也不知道,他老漢是個下鄉(xiāng)的干部。不知道干了什么犯法的事,被抓了,聽說被判了三年,她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子就沒走,就住在了我們村里。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虎子又繼續(xù)說道,這女人漂亮吧!我沒作聲。哎呀,她里家如果有個什么事,只要在街上說一聲,很多人都會放下自己家里的活計,先給人家干。唉,其實也挺可憐一個女人。孤兒寡母的。
等回到村子,人們也正好開始下地了,這下,人們可是都看見了。把虎子和石頭牛逼的不行,從人們的議論聲中,我聽到的只有夸贊和羨慕。至此,我國棟的大名在這個小山村里幾乎家喻戶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