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著火堆,席地而坐,一口雞肉一口面,很顯然,一小鍋面對四個小伙來說顯然是不夠的。但也沒有的辦法,在野外,為了能多在山上待一天,糧食要做一定的規(guī)劃,不能肆意妄為,兩頓吃完了,以后怎么辦。所以,一般情況下,能保持住一定的體力不至于太餓就挺好了。石頭說餓,我能理解。雖然心里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有辦法,幸虧他背了半袋子土豆,不然還的餓著。
虎子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好吃嗎?有沒有感覺野雞有一種什么不一樣的味道?我點點頭說,烤的比我烤的好吃,起碼你的沒烤糊,而且咸中還有股甜味。還帶著一點酸味??梢钥梢浴G也徽f野雞好吃不好吃,就這種氛圍卻是極好的。大頭插話道,唉,你別說,虎子就是有點頭腦,他摘了很多沙棘果,在鍋里把汁打出來,然后再加上鹽,再把雞放進去泡了一個小時,才開始烤的,我以為今天的雞肯定得扔了,沒想到是這種味道真好吃!唉,他不去學廚子可惜了,我看了他一眼說道,他本來就是學廚子的,只是,一句話沒說完,就聽見背后不遠處的樺樹林里有動靜。我們一起往后的林子里看去。
沒有月亮的大山里,漆黑一片,我心里極速的的判斷著,它是到底是什么東西!聽動靜,應該不小,因為,我聽到了它與樹枝的摩擦聲,雖然短暫,但聲音卻不小。尼瑪,會不會是狼?大頭小聲問道。我小聲回道,沒狼?;⒆訁s是小聲說道,這荒山野嶺,深山老林的,有啥,誰也不知道。難道是我們烤野雞的味道吸引了它?
靜,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柴火燃燒時發(fā)出叭叭聲,這該死的寂靜。他們幾個甚至都忘記了嘴里的肉,也忘記了咀嚼,也忘記了手里的樹枝上還夾著面條。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只是茫然地向黑暗處看著。但什么也看不見。
我突然想起來,我背包里有手電,我的手電特別亮,是以前為了打獾子買的,本來是三節(jié)電池的,我為了更亮,又買了個接頭,這樣就可以裝四節(jié)電池了,不過,由于電量太大,燈泡老壞。還有一個毛病,手電時不時地就自己滅了。所以,時不時還要在手里磕一磕才能正常使用。不過,在那個年代,就這絕對算得上是好東西。
我迅速站起來往屋里跑去,就這一個動作,把所有人從夢中驚醒。我本來是打算拿手電出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幾個家伙以為我看到了啥,往屋里躲,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跟在我后面往屋里跑。接二連三,跌跌撞撞地跑,狼狽至極。我罵道,尼瑪,你們跑啥?大頭沒吭聲,只是看著我,虎子反問道?你跑啥?我說道,我拿手電看看是啥,說完,我從背包里把手電拿出來,回頭和大頭說拿上槍跟我出來。
大頭愣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我罵道,尼瑪,拉起槍栓!說完我就沖了出去。我一出門,就打開手電往林子里照去。白黃色的光柱直射到了林子里,就在我掃過林子的一霎那,一雙閃著白光的光點就映入了我的眼簾。光點又亮又圓。我知道,那是某種動物的眼睛被手電光反射而形成的白光。它的身子隱在草里。也由于手電的光打過去之后散開了。我看不清它到底是啥!但我知道,它不小,因為它發(fā)著白光的眼睛目距比較寬,我知道,它絕對不是人,因為人的眼睛不會發(fā)光,更不會發(fā)白光。它就那樣看著我。一動不動。我一邊盯著那雙發(fā)光的眼睛,一邊把手向后伸了過去。我想拿過槍來打它一槍,就是打不住,能把它嚇跑也可以。
可當我把手伸向后面的時候,手里居然不像我想的那樣大頭會把槍遞到我手里,于是我回過頭一看,大頭居然沒跟我出來。不過還好,他們沒有把門關(guān)上。不然,把我一個人手無寸鐵地留在外頭,萬一那家伙再沖下來,我不保證我不會尿褲子。我喊道,大頭,尼瑪,快出來,怕啥?快把槍給我,我看見它了,不是太遠。
大頭還是出來了,當我再往林子里照的時候,發(fā)光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了。我從它手里一把把槍搶了過來,做勢要往林子里追的時候,大頭一把就把我抱住了。別追,你都沒看清是啥,萬一真是狼咋辦。我可不跟你去,你一個人一手拿手電,一手拿槍,看你怎么打!我也反應了過來,是啊,一個人也不行。我看向站在門口的他們,心里想,我保證,萬一真的是狼沖下來,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門關(guān)上。我,呵呵,也只能留在外頭赤手空拳地和它搏斗了,想到這里,我苦笑了一下。關(guān)了手電,往火堆旁走去。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兵兵,我能保證,若是兵兵跟我在一起的話,他絕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外頭。
我靠著石頭坐了下來,把手電放在身旁。槍橫放在我腿上。無精打采的看著遙遠的天際,一輪月牙就像是一位嬌羞的少女慢慢的從山的那一邊探出了頭,在這漆黑的夜里,顯得那么潔白,那么明亮。宛如夜明珠般的亮麗奪目。夜有點冷了,我又往火堆里扔了幾根樹枝,掏出一根煙來,從火堆里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樹枝來,把煙點燃,再把樹枝扔到火里,我一口接一口的抽著。忽然之間,我的心情突然感到了一陣陣的失落。我又想到了兵兵,如果是他在我身旁,今天不管能不能打住,起碼我一定可以打一槍。他也一定不會讓我一個人獨自去面對任何危險,無論怎樣,他一定都會在我身邊。兄弟,你在哪?
他們又走了過來,從火上把烤著的野雞又拿了起來,雞肉的下面已經(jīng)焦了。散發(fā)出一陣陣的焦糊味,我的思緒根本就不在這里,不然,我也會把野雞從火上移開,兩只雞除了一人吃了一個雞腿外,幾乎沒動。浪費了可惜。鍋里剩下的面條也沱了。和漿糊差不多。我再也沒了胃口?;⒆影褯]燒焦的地方撕了一塊下來,遞給我說,再吃點,我笑了笑說,你們吃吧,我不想吃了。他們倒是不嫌棄,把焦了的雞肉和沱了的面條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個干干凈凈。
大頭靠著我坐了下來,沒有說話,他可能也知道,他今天的表現(xiàn)很讓我失望,他遞給我一根煙說,唉,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很嚇人。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再說下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啥,都一樣,只有虎子沒心沒肺地說道,走哇,早早睡吧,跑了一天累死了。石頭一邊從火里把土豆挑出來一邊也說,就是,睡吧!我說道,你們先進去睡,我再坐一會兒。
這幾人看我沒動,他們居然也沒動,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只能說,把火滅了,進去睡吧,然后站起來往火里撒了泡尿后就往屋里走去。他們也學我,一起往火里撒尿,火也差不多滅了,只剩下零星的火星了。一進屋,石頭就把門插住了,然后又在門后用一根木頭把門抵住。好像生怕有東西闖進來似的。突然,我想到,這家伙半夜會不會下來,因為,我想到了上一次山貍子半夜撓門的情景?;鸲雅赃呥€有雞骨頭。于是我和大頭說道,咱倆晚睡一會兒,看看那東西半夜會不會下來,如果真的下來了,打它一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