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終于找到了。我仔細的打量著這道崖縫,崖縫在一座十多米高的大山中間裂開的,就像是一把巨斧從中間劈開,兩邊很是整齊。崖縫往里也就是三四米的樣子,里面有點模糊,看不清楚。是個死胡同,涯縫口的積雪挺厚,里面具體有沒有洞看不見。所以,我想進去一看究竟。我把槍遞給兵兵,我側(cè)著身子往里擠了進去,剛擠進一米多遠,就擠不進去了,我不得不退了出來,問兵兵怎么辦?我想了想,里面是啥情況我不知道,想想剛才也是挺魯莽的,萬一那東西跳出來,我肯定只有被咬的份。為了安全,我從后腰里掏出刀子。去林子里砍了一根兩米多長的棍子,學著兵兵捅野豬時的樣子把小刀綁在了棍子的頂端,然后用手扭了扭刀子,還行,挺結(jié)實。這就變成了一根“長矛”,
我脫下棉襖,一手提著“長矛”側(cè)著身子往里擠,這次真的擠進去了。我慢慢的挪動著腳步。說實在的,我心里有點害怕,等進到一半時,里面沒雪了,我停下來把矛反了一下,讓刀子朝下,萬一它出來我可以向下刺,天氣太冷了,我有點發(fā)抖,牙齒都在咯咯作響。我想蹲下來,看看地上的情況,可我根本就蹲不下來。我低頭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的情況,地上很多野雞的毛,甚至還有別的動物的毛。厚厚的一層。我想再往里走走,可是太冷了,實在凍的受不了。沒辦法,只能再退出來。
我出來以后趕緊穿上棉襖,太他媽冷了,兵兵看著我發(fā)抖,他脫了棉襖,把槍給了我,從我手里搶過“長矛”直接往里擠,他本來就比我胖。樣子有點好笑。他使勁吸著肚子,狼狽的往里擠。我看著說他說:“進不去就出來吧,別被卡在里邊,出不來更麻煩”。他突然停止了往里擠的動作,轉(zhuǎn)過頭和我說道:“我好像真被卡住了”這是兵兵從早晨到現(xiàn)在的第二幾句話,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他的憤怒,我也知道他肚子里憋了一股邪火。但我不知道怎么去開導(dǎo)他。只有他自己去慢慢的想開吧,這需要時間。
我看著他笑著,本來他進去的時候就想笑,可是看著他的臉色,我不好意思笑出來。這時我實在控制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出來,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了,我笑的十分豪放。
兵兵開口了,快別笑了,真的被卡住了,凍死了,我說能進去就能出來,趕快出來,別一會兒凍僵了。我看著他,他開始有點著急了,呼吸有點急促,說著,怎么辦呀,出不來了,我看著縫隙,讓他往下蹲一點試試。他蹲下半尺左右,開始往外擠,終于出來了,他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我一腳,然后趕緊穿上衣服。掏出煙來扔給我一支,我們在山崖縫的邊上蹲了下來,一邊抽煙一邊商量著辦法,兵兵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樣子。
人很多時候就是要靠自己,不能老等著別人,想不開就使勁往開想。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人就要活的瀟灑,自由。放蕩不羈。心眼可不能太小,也是這一次,我發(fā)現(xiàn)兵兵的性格比我的偏執(zhí)。
我說道,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它的窩,兵兵咬牙切齒的說到,一定要弄死它,不管它是啥!我說再等等,中午了天氣可能會暖和一點,一會兒我再進去看看。我坐在那里等著時間,兵兵卻是去林子里抱了許多柴火出來,然后在崖縫里點起了火。開口說道,點火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它熏出來,我迅速躲在了涯縫側(cè)面,端起了槍,兵兵藏在我的身后,拿著“長矛”準備好動作。
松樹的火很旺,不大一會,一堆干柴就燒完了,可里面始終沒有動靜。等火完全熄滅了,我又脫下棉襖,從兵兵手里接過長矛往里擠去,里面倒是暖和了些許,只是崖縫被熏黑了,蹭了我一身黑,我顧不得這些,趁著崖縫里還暖和,就使勁往里擠去,過了一小會兒。我終于走到頭了,里面的空間稍微大了些,我可以蹲下來,最里面相對來說比較干凈,地下沒有雜些草。也沒有動物的毛,但是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我蹲了下來,就看見在一邊崖縫里的,有個直徑約八九寸的洞口,我低頭看了看,黑乎乎的看不見有多深。在洞口的上沿,有一層白白的霜,這也能判斷出里面有東西,霜是它呼出的熱氣受到冷形成的。洞口不是直對著外面,而是對著對面的崖壁,所以從外面根本看不見。我?guī)缀跄艽_定這就是它的老窩,可是,又該怎么讓它出來呢?用煙熏的方法是不行的,煙很難進到洞底。如果它不出來,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
我從里面出來,穿好衣服,和兵兵說了里面的情況。兵兵說道,家里還有幾個“震天雷”是咱們上次炸獾子剩下的。估計還有四五個,我回去拿過來轟一下試試。所謂的“震天雷”就是過年時放的大炮,又叫二踢腳,只是它的個頭更大,聲音更響而已。有搟面杖那么粗,六寸多長吧。千萬不要小看了它的威力。
我一直很調(diào)皮,曾經(jīng)和小朋友把喂豬的石槽反過來,把震天雷點燃,用石槽扣住,巨響過后,二寸多厚的石槽被炸掉大半個角,被我父親好頓揍。印象特別深。所以我一直記的。我曾經(jīng)也轟過獾子,也有所收獲,那動靜非常大。聲音會帶著很大的煙直沖洞底,大家想,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威力是可想而知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生善于用炮,幾乎沒有失過手。
我說行,你回去拿吧!我在這里等著,兵兵就飛快的向家里跑去。臨走的時候,把他口袋里的那個饅頭扔給了我,說道,你吃了吧?我回家吃一口算了。
距離有點遠,估計十二三里地,來的時候是尋著它的腳印來的,所以走的慢,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等兵兵來起碼兩三個小時,我看看表,差不多十二點了。我找了塊背風向陽的地方坐了下來,在我面前點了堆火,烤著兩個凍饅頭就著雪開始吃了起來。饅頭在那個年代可是好東西,怎么吃都香。不一會我就吃完了,點了一根煙抽著。太陽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我摟著槍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我醒來已是兩點多了,腿有點麻,我坐在地上用手拍了拍腿,慢慢的站了起來??聪虮鴣淼姆较颉N疫h遠的看著兵兵去得方向,一個黑點慢慢的移動著,過了十來分鐘,才看清一個身影匆匆而來,笑容浮上了我的臉頰,自言自語說道,這家伙,還挺快。又等了一會兒,兵兵才到了我近前,氣喘吁吁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說道,我姐讓給你帶的,說完就扔給了我,一股肉香撲鼻而來,我立馬打開,里面是五根帶著骨頭的羊肋排,還是熱的,我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那叫一個香!本來也是,十五六的小伙子,吃了兩饅頭,管啥用呀!
兵兵蹲在熄滅的火堆前抽著煙,一邊問我,出來沒?我打著哈哈說道,他出來現(xiàn)在就躺在這里了。其實,這種東西和貓差不多,晝伏夜出,沒人驚動它,它不會出來,雖說在崖縫里點了火,那煙也進不去洞里。再說了,昨夜它也吃飽了,有一只羊的心肝被吃的干干凈凈。不過,帶崽的也會白天出來。它必須要吃飽了才有奶。或者是太餓的時候,它們也會出來。所以我不擔心它會跑掉。
看我吃完了,就把“震天雷”扔給了我,五個,其實三個就夠了,能轟出來三個也就出來了,不管用十個也白搭。如果洞不是太深,或者彎道不是太多,一下也就轟出來了。我又扔給他兩個,五個太粗,不好綁,然后也不好點,把留下的三個捻子摳出來,用繩子把它們綁緊,讓捻子盡量的挨著,點的時候也好點。最好是讓它一起爆炸,那威力才能發(fā)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