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們走完了,我們又回到了二叔家,這次算起真正地放心了,我相信,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再爬越越家墻頭頭了。我的傷沒什么大礙,只是在縫合傷口的時候把傷口處的頭發(fā)用推子推了一塊下去,看上去很是難看!最后不得已越越給我推了個光頭,那段時間是我最難過的一段時間,十八九歲的年紀(jì),也正是愛美的年紀(jì),我卻是大冬天推了個光頭。所以,那段時間皮帽子就是我最忠實的朋友!除了睡覺,我一直都戴著它。
快到中午的時候,二叔風(fēng)塵仆仆地回來了,背著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等進(jìn)來后直接走到我跟前,著急地問?有沒有事。事情我在村口就聽人們說了,這次若不是你和這位大侄子,我不知道會出什么事!他媽的,欺負(fù)到爺身上來了,那王家小子,給我等著,這事沒完。二叔的話剛剛說完,大門又響了,進(jìn)來的是楊大叔,老二,聽村口的旺子說人跑了,沒影了。你也不用去找了。然后又說了說早晨的一些情況。
原來,今天早晨虎子和石頭正在處理那四只狍子,也是為了早早地?fù)Q成錢,剛處理到一半的時候聽說來了混混把二叔家圍了,于是他們和楊大叔急忙去找了村長,村長在村口這么一吆喝,村子里的男人一聽是外村的人來本村欺負(fù)人,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答應(yīng)。很快就聚集了很多人往這邊趕來。
這次很感激旺子叔,旺子叔聽說被打的是我,又找了些他的朋友,和村長早早地就趕了過來。在這個村子,我?guī)瓦^很多人,所以在這個村子也比較有名。再加上我從來也沒有在這個村子惹過事,而且又是個熱心腸的人。給村民的印象還算不錯,就拿栓子叔來說。我給他打偷羊的山貍子的時候正是我在二叔家養(yǎng)傷的時候,那時我是瘸著一條腿的??偟恼f來,人還是要多做好事的,這道理到什么時候也沒錯!
一行人都進(jìn)了家里,楊大爺這才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建軍,笑著對建軍說?我看你怎么很面熟,虎子接過話來,“大”,他“大”您也認(rèn)識。你忘了你第一次打狍子的時候怕狍子咬了沒敢開槍嗎?我很明顯地看出來,楊大爺就是一愣!你是呂悅家小子?建軍笑瞇瞇地點點頭,建軍這么一笑,我也認(rèn)證了楊大爺怕狍子咬的事情是真的。楊大爺故作生氣地罵道,看你那父親,啥也往外說,對了,早些年我聽說你們搬出去了?怎么又回來了?建軍說,搬出去十多年,最后家里買了羊,又搬進(jìn)來了,山外頭到了夏天到處都是莊稼,沒地方放,只能再搬進(jìn)來了。楊大爺罵道,那個老不死的回來也不說下來看看我。虎子說道,這下你可以去看他了呀!楊大爺笑著說,肯定去,很多年沒見了,真的想這些老兄弟。說著,深陷的眼眶里竟然流出了淚水!
楊大叔笑著說,走吧,今天去我家吃飯。越越,你叫上霞霞一起,都是幾個大男人還指望你們給做飯了。二叔半天沒吭氣,我也很好奇他在干啥,于是我走出屋子,就看見二叔笑瞇瞇地抱著那只山貍子,一股勁地?fù)崦成虾窈竦钠っ?。就像是擼著一只活貓一樣,臉上都笑開了花??匆娢页鰜恚泵φf道,國棟呀,真是謝謝你了。早就想做個皮坎肩的,一直弄不來這么好的皮子,下午我就把皮剝下來讓皮匠把皮子熟了。好好地做個皮坎肩。說著,四下里看看,然后打開堂屋的柜子,從里面拿出兩包桂花牌香煙來。悄悄地說,這是大侄子去年過年給我的,我一直沒舍得抽。給你了,你藏好了,等過年抽。我笑著說,二叔,先放在你這里,等我回家的時候再拿,現(xiàn)在拿上就抽了。二叔把煙接過來,又放到了柜子里,鎖好。
楊大叔開門出來了,說道,老二,走吧今天去我家,把村長也叫來,家里還有半罐子腌肉,炒幾個菜,喝兩盅,要不是村長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怎么收場呢!二叔說道,好——好。我和建軍還有虎子和石頭走在后面,等著越越和霞霞把大門鎖好。才一起往虎子家走去。
楊大叔和二叔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商量,一個人去村長家叫村長去了,別人也就算了,要不叫他不叫他的容易說閑話。干脆就叫村長一個人。吃一頓算了,別人也不會說啥,畢竟人家是村長嘛!我走在路上和他們也商量,找一個最小的狍子中午燉了。也不差這一百來塊錢。至今我都記得村長看著那四個狍子流露出來的目光。不管怎么說,這次人家也幫了大忙。我說出來的事情,不會有人反駁。于是我們回去就開始處理剩下的兩只狍子來,到十一點,才把肉燉在鍋里。
狍子肉切大塊,吃起來才過癮。涼水下鍋,加入一點二鍋頭,大火燒開,撇去浮沫。把鍋里的水舀出去,放上菜籽油,加幾塊腌好的肥豬肉,一把花椒,一把大蔥爆香。一股醬油,翻炒均勻。狍子肉特別瘦,所以要燉得久一些,起碼三四個小時,才能軟爛入味。不然吃起來費勁不說還容易塞牙。加足水,大火燒開,小火慢燉。兩小時后加鹽,同時放一些夏天曬的干豆角。再煮兩小時,當(dāng)湯汁快要收完的時候。就可以出鍋了。
村長早就來了,一直沒吃東西,就等著鍋里的狍子肉了,直到下午四點多,狍子肉才上桌。香味撲鼻呀!狍子肉很好吃,猛地吃起來很像是狗肉,又像是驢肉,都是精瘦肉,可以撕著吃,也可以啃著吃。拿一大塊在手里,把上面的湯汁吸溜干凈,然后從上面撕下一塊來,再放在嘴里細(xì)細(xì)的咀嚼。在那個年代,能飽飽地吃上一頓肉,真是是最幸福的事情。哎呀!非常懷念那段又苦又累又美好的日子。
我吃了兩塊后,從鍋里夾了幾塊,放在盤子里,用屜布包好,然后打個結(jié)。放在堂屋的柜子上。然后悄悄地告訴霞霞等吃了以后把盤子里的肉帶回去。大家都忙著吃了,除了建軍,沒人看見,建軍朝著我笑了一下,沒說話,又大快朵頤起來。一壺五斤的散酒,被五個人喝了個底朝天,不得不說的是,內(nèi)蒙人真是海量!我和石頭沒有喝,我不愛喝酒,除了特別冷以外,我很少喝酒,虎子喝著喝著就趴在炕上睡覺了。建軍若無其事,村長有點多了,說話舌頭也捋不直了。二叔在越越一道又一道刀子般的眼神下不情愿地放下了酒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楊大叔也沒事,喝得老臉紅撲撲的,熱情地讓著建軍又吃又喝!我一個人坐在鍋邊,盡情地享受著美味。狍子不太大,處理好不到三十斤。鍋里還剩下了一些。若是今天不喝酒,肉差不多也能吃完了。
我放下啃完的骨頭,舔著手指。村長也知道今天喝多了,一邊下地穿著鞋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哎呀!喝多了,被你們兄弟灌多了,這面子下一次找回來。楊大爺趕緊招呼我把村長送回去。要不大冬天的倒在路上就麻煩了,村長摟著我的脖子說,國棟啊,我看好你,小伙子有出息,也不小了,看對誰家姑娘了和我說,我找她家人說去。這么好的小伙子,嫁過去天天有肉吃,說完嘿嘿嘿地傻笑著。出門時,我提了一副狍子下水,等把村長送回家,給他放在了盆子里。他老婆依舊是躺在炕上??戳宋乙谎酆臀倚α诵σ矝]有說話。一副哀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