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一步步慢慢的靠近,而那只可憐的山貍子又發(fā)出幾聲哀嚎,卻顯的又那么無力。大嘴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不打你,我只是想把你從它的角上弄下來,你可不要咬我,說著,他拿著棍子遠遠的挑了挑狍子角上山貍子的兩條后腿,山貍子又拼命的掙扎了起來。而大嘴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可不要咬我,若是你咬我的話,我一棍子打死你,說著又挑了挑。可還是沒有弄下來的跡象。
他很想過去用手直接把山貍子的兩條后腿從狍子角上弄下來,或許是他怕山貍子突然返回身咬他一口,于是他看著我說道,老大,我用棍子按著山貍子的腦袋,你過來用手把它弄下來,用棍子挑是挑不下來的。我看著大嘴問道,確定能摁緊它嗎?大嘴點點頭說道,沒問題。
我把槍遞給了身邊的沈燁,看著大嘴說道,你先用棍子把它摁住試試,大嘴轉(zhuǎn)過頭,用棍子慢慢的往山貍子跟前移動,山貍子朝著棍子咬了幾口,或許是看著棍子無動于衷,還是停了下來,大嘴突然間用棍子就摁住它的脖子,然后蹲了下來,兩只手使勁的按著,扭回頭對我說道。快點。
我也沒有猶豫跑過去,一腳蹬著狍子的腦袋,兩只手抓著山貍子的兩條粗壯的后腿,慢慢的從狍子角上把它拔了下來,然后扔在地上,立馬退了回來,瞬間從沈燁手里接過了槍,對大嘴說道你把它放開,趕緊跑回來。
而大嘴看著我說道,老大,你覺得山貍子跑起來會不會撲到我?我看了看身邊的沈燁,搖了搖頭。大嘴的手依然緊緊地摁著山貍子的棍子,連兩條腿都抖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敢松手呀,我覺得我肯定沒有他跑的快。萬一他跳起來撲我怎么辦?
我看著那只山貍子,山貍子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很是配合?我舉槍上肩對大嘴說道,你離它差不多兩米遠,他如果跳起來撲你,我完全有把握一槍打死它,那你還不如現(xiàn)在就開槍呢!大嘴說道。我卻搖著頭說道,他都這樣了,我實在是下不去手。你趕緊回來,我護你周全。
大嘴無奈的回過頭去,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突然間就松開了手里的棍子,向我們身邊跑了回來。而山貍子卻直起了半個身子,艱難的往山上爬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眼巴巴的看著我們。我明確的感覺到,它已經(jīng)不行了。
它就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返回頭看著我們。老大,這家伙不行了。大嘴扭回頭看著我說道。我點點頭。哎,你說它還能活嗎?大嘴又問道,我看著山貍子說道,我感覺夠嗆,血估計也快流干了。要不然的話,這家伙發(fā)起狠來,我們就是拿著槍也說不定也不是它的對手。
天邊的那輪紅日還是戀戀不舍的下山了,給天邊留下了一道艷麗的晚霞。晚霞很美,尤其在這白雪皚皚的世界里。一陣寒風(fēng)吹過,讓我們歇的太久的幾個人打了一陣寒戰(zhàn)。這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返回頭看著他們說道,快回吧,天馬上就黑了。
大嘴走過去,把地上的那只狍子扛了起來,不得不說的是,這只狍子很大,起碼在七十斤左右吧!或許是出于興奮,大嘴跑過去笑嘻嘻的把狍子一下就扛在了肩膀上,然后返回頭看了看旁邊的那只山貍子,又看著我說道,這家伙怎么辦?我看著那只山貍子說道,讓它自生自滅吧,對于我們來說也沒啥作用。
而沈燁突然說道,對了,你記得沒?呂叔說想要張皮子,做個皮坎肩。要不我打一槍?把它的皮子剝下來,給呂叔拿過去。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能下得去手,你打吧!我反正不打。
沈燁想了想,說道,那要不算了吧,我覺得咱們已經(jīng)把它的狍子搶走了,再把他打死了,咱們也太不是人了吧?我看著他笑著說道。不管怎么說,反正我是下不去手。然后我看著大嘴說道,你先別著急,先把狍子放下來,大嘴好奇的說道,你要干嘛?
我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給它留點肉吃吧,萬一它還能活了,大嘴急忙說道,我靠,你從它身上割一塊肉下來,血糊糊的我怎么扛?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實在不行我跟你抬著!說著我從后腰里又把小刀掏了出來。走到狍子跟前,把它的肚子劃開,然后把手伸進去,把它的肝硬生生的拽了出來,隨手把還在冒著熱氣的肝臟扔到了山貍子旁邊。然后在狍子身上擦去手上的鮮血。對大嘴說道,你去砍一根小樹過來,咱們抬著回去吧!
等回到屋子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我進來后點亮了油燈,把狍子放在了墻根底下,自顧自地生著爐子。不管怎么說,今天雖然累,但還是有收獲的??烧f不上為什么?今天雖然也鬧了一只狍子,可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快樂,反而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痛快。就好像是偷了人家東西以后的惴惴不安。
我一個人生著爐子,也不想說話。人與人是不同的。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大嘴那樣的性格,不管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是事情,我喜歡他的大大咧咧,也喜歡他的糊里糊涂??蛇@些是學(xué)不出來的。這些都是天性。天性就是上天賦予你的東西。若是上天沒有給你這種東西,你是很難學(xué)來的。
老大,怎么看見你愁眉苦臉的?弄這么大一只狍子,你不高興嗎?我看著她苦笑了一下,說道。如果說它是在冰上滑倒站不起來被凍死的?;蛟S我也很高興,畢竟這是上天對你的恩賜。可這只狍子是那只山貍子付出了生命抓住的。仔細想來,我覺得我們有些齷齪。
我本想繼續(xù)說下去,可大嘴打斷了我的話說道,真不知道你活的累不累,在山里,我們就是老大,要不是它的話,說不定咱們還能打兩只呢?還不是被它破壞了嗎?就算你不拿,你看那只山貍子還能吃的動嗎?放在那還不是浪費,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想的太多不好??觳徽f這些了,晚上吃啥呀?
我本來還有幾句話想說,可我想了想,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于是我說道,你會烤紅薯嗎?咱們烤幾個紅薯吃吧?大嘴笑呵呵的說道,我沒考過,我想這東西咋做也好吃。說著他就走到了墻根底下的蛇皮袋旁邊。從里面拿出來幾個紅薯,當他把紅薯拿在手里的時候,嘴里卻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咦!我返回頭看著他,問道,怎么了?大嘴一手拿著一個紅薯,然后在手里碰了碰,隨之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當當當,大嘴有些泄氣的說道,你看這都凍成冰疙瘩了,很能吃嗎?
我趕緊跑過去,從他手里接過來兩個猶如一坨冰疙瘩的紅薯,仔細的看了看,說道。哎呦我靠,這還能吃嗎?沒吃過呀。山藥蛋燉了還能吃,可這家伙凍了,能吃嗎?說著,我抬起頭來看向了沈燁,沈燁看著我手里的兩個硬邦邦的紅薯,說道,我也不知道呀,不過就是烤,也先要把它化掉吧!然后看著大嘴說道,你就放在爐子跟前,等它消了再放在爐子底下烤著吧,烤熟了嘗一嘗不就知道了嗎?我先出去弄點雪,你先化點水煮面條吧,快餓死我了。然后看著我又說道,你應(yīng)該把腸子扔給山貍子,肝子我們用鹽焗上吃多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說到那只山貍子,我的心里就感覺十分的不舒服。于是我黑著臉對沈燁說道,以后別提那只山貍子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活的沒。沈燁看著我說道——切,以往也沒見過你這副德行,今天這是咋了?突發(fā)善心了?看來你該金盆洗手了,哪天找個廟出家去吧!說著,他就拿著一個蛇皮袋子出了門。
我也沒再理他,在爐子旁邊蹲了下來,一邊烤著爐子,一邊抽著煙。也想著明天的計劃,說實話,這么厚的雪上山,真是太累了,而且有一定的危險性。就拿今天來說,短短的兩道山梁,就差不多用去一天的時間,明天該不該上山呢?
大嘴一邊往灶里加著柴火,一邊說道,明天咱們上去把那兩只找到,運氣好的話,還能打一個,哈哈哈,這日子真好,一天七十來塊錢,像這樣的話,打個十來天就發(fā)財了。他一邊自言自語著說著,居然還呵呵呵地笑出了聲!看上去格外的開心。
不大一會兒,鍋里就冒出了青煙,干鍋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里。我連忙喊道,別燒了,鍋里不是沒水嗎?大嘴愣愣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鍋底,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靠,都燒紅了。老三,雪呢?快一點。不多久,沈燁提著半袋子雪走了回來。做勢要往鍋里倒,我連忙攔住了他說道,都燒紅了,半袋子雪倒進去鍋就裂了。說著,我走到灶臺底下,把鍋底下的柴火移開,看著他倆說道,等鍋不燙了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