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虎子說,要不咱們走一趟!碰碰運氣,怎么樣?虎子說道,沒問題,正好我媽不在,天氣也不冷??墒嵌謩偛耪f,打不住會不會被人家罵二百五呢?我用鄙視的眼神看向了二叔,二叔有點尷尬,急忙說道,哎呀,國棟肯定不會一槍不開就回來的,就是黃羊打不住,狍子也能打一個,常言說的好:“爬不上楊樹爬柳樹,娶不上姑娘娶寡婦”,人要學(xué)會變通,不能死心眼兒,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吃了飯出了二叔家,我們在路邊坐下來聊著明天的事情。我嘆口氣說道:如果再有一人就好了,兩個人這么大的山不好打呀!?;⒆诱f,我去叫上石頭,他有勁,我說道,他“大”讓他出來嗎?虎子說道,可以的,他在家也沒事干,飯等他“大”回來自己做就行了,走——咱們?nèi)枂?,說完,我們就往石頭家走去。
等一進(jìn)他家院子我才看見,他家里有多么困難,兩間土房,滿院子都是羊糞,我能看出來,羊是和人住在一起的。因為家里也到處都是羊糞,也沒有人打掃,我大概看了一眼,
兩碗兩筷一口鍋,
破衣爛衫一大堆。
黑不溜秋兩床被。
煙熏火燎一股味。
尼瑪!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去,也許,這就是光棍的樣子吧!我不由地感嘆到,女人真是好東西,她能化腐朽為神奇。這輩子說啥都不能打光棍,而且一定要娶個愛干凈的老婆!
石頭正在睡覺,虎子喊道,石頭石頭,石頭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一看是我,和我笑著說,哥,你來啦,快上炕,趕緊坐起來用個破笤帚把炕沿掃了掃?;⒆诱f,走,到院子里說,你家這味兒我可真的受不了。三人到了院子,把事情和石頭一說,石頭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我去,我“大”管不住我。沒問題,又說到干糧上,帶啥吃的,這一走,少說三天,多則五日,三個人的干糧可不是個小數(shù),我的方便面沒剩幾袋了,我又是外村的,雖說我身上有點錢,可在這個小山村里根本就花不出去?;⒆蛹译m然啥也有,可是他媽不在,楊大爺除了會做莜面外,再啥也不會做了。不由的我又想起了兵兵,他家里羊多,有吃不完的羊肉干。
思來想去,虎子說道,找我姐去,讓我姐給烙些餅,我看著他說道,你去說吧,我可不去,虎子白了我一眼說,看你這點出息,拉著我硬著頭皮又返回了二叔家,二叔笑瞇瞇的看著我問?想好了,我們同時點點頭?;⒆于s緊說,沒干糧,二爸讓姐給我們烙點餅吧!二叔說,你姐剛才出去了,估計是去霞霞家了,你去叫一下?;⒆于s緊就出去了。不大一會兒,越越和霞霞就來了,我一看,霞霞就是那天和越越去地里找我們的那個女孩。
越越進(jìn)來就白了我一眼說,等你們回來,一定要帶我們?nèi)ァ包S花梁”,我沒啃氣,虎子拍著胸脯說,姐,這次你放心,一定帶你去,還有霞霞姐,霞霞羞澀的笑了一下,沒作聲。兩人說干就干,一人和面,一人烙。她們忙她們的,石頭留下給燒火,我和虎子回去收拾我們的東西。等東西收拾好,我們再回到二叔家已是五點多了,進(jìn)屋一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白面,反正聽越越說足有五十張餅,二叔可是出血本了。我和二叔保證,打到了,給二叔算一股,分個大頭。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出山,石頭就背著從地里撿來的軍大衣就來了,別說,還真用上了。我把裝著干糧的背包讓石頭背上,我和虎子一人背著一桿槍就出發(fā)了。就這樣,我們一行三人開始了打獵之旅。
等往后走出三十多里地,也快中午了。就到虎子口中說的了黃花梁了。我們坐了下來緩口氣,抽支煙,順便也欣賞一下這里的美景。
這里的風(fēng)景明顯和我以前見到過的風(fēng)景不一樣了,這里,人煙罕至,植被茂盛,山也越來越高了,樹也越來越大了,不過,這里松樹雖少,但很是粗壯高大。最多的是密密的白樺林和粗壯的大白楊,也正是秋天,風(fēng)景非常壯觀。藍(lán)藍(lán)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遠(yuǎn)處的山上奇形怪狀的山峰,猶如一只只兇猛的野獸,有的像犀牛望月,有的像金雞啼鳴。在山坡上是顏色各異的彩色樹葉和枯黃的干草。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密密麻麻,相互爭艷,我不由得發(fā)出陣陣感嘆。即興發(fā)揮,賦詩一首:
山高林密峰如獸,
草木深深隱其蹤。
秋葉枯草美如畫,
愿做山中不老松。
怪不得越越老想來這里玩啊,太美了。我問虎子,你知道這里為啥叫黃花梁嗎?虎子說,聽我“大”說,這里有好幾道山梁,在春天和夏天開的都是黃色的野花,漫山遍野都是。非常好看。可惜秋天看不到了。我們又歇了一會兒,但沒有進(jìn)去,畢竟我們要打黃羊的。然后吃了點干糧。沿著山溝溝再往山里走。
沿著這條溝由南向北又走了差不多二十里地,由于一直上坡,我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在溝底的沙地上又發(fā)現(xiàn)了很多野豬的腳印。說實話,此刻我的心情非常的好,畢竟,又看到我一直念念不忘的野豬了。我看了看表,時間也快到了下午五點,我們走到了一座更大更高的山腳下,往后看,還是連綿不斷的大山,山連著山,嶺連著嶺??床坏奖M頭。
由于對這個地方很陌生,再加上天也快要黑了,我們也不敢再往里走了。就想著隨便先找個地方把窩棚先搭起來。起碼,晚上有個睡覺的地方。我看了看地形,在主溝的兩邊還有幾條側(cè)溝,我看了看東邊的一條東西走向的深溝說道,行了,不能再往里走了,先找住的地方吧!說完,我?guī)ь^往東邊的山溝里走去!
我們又往里剛走了幾步,居然在山腳下一個向陽的山坡上發(fā)現(xiàn)了一間低矮房子,房子坐北朝南。我趕緊跑了上去,站在高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小屋。房子不大,是用石頭和泥巴建成的,很是嚴(yán)實,屋頂上也是用厚厚的泥巴抹平的,由于和泥的時候加入了大量的草節(jié)。也增加了泥巴的強度,雖然經(jīng)過了長時間雨淋,也只是在房頂上沖刷出一道道小水溝。在屋子前頭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塊很大很高的石頭,石頭南面有被煙熏黑的痕跡,這也說明以前的主人喜歡在石頭邊休息,或許是冬天,他也喜歡一邊烤著火一邊想著他的獵殺計劃。從屋子前頭凌亂的草地上可以看出來,這里很久沒人住了!
我把槍取下來,立在門口的石頭邊,然后推開門第一個先走了進(jìn)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借著門口照進(jìn)來的光,能看見里面很干凈,有炕,炕上還鋪著幾張破爛不堪的狍子皮。也有灶,有口和鋼盔大的小鐵鍋,已是銹跡斑斑。在灶臺上放著一個帶蓋的小瓷罐,和一個煤油燈盞。我使勁打開瓷罐的蓋子,里面居然是多半罐已發(fā)了黑的鹽巴。拿起油燈晃了晃,可惜里面沒有油了,這小房子沒窗戶,只有一個不大的門,里面有點昏暗。于是,我劃了一根火柴,想找找看有沒有裝煤油的瓶子,果然,在墻角處我看到了一個瓶子,瓶子用木塞塞著,我拿起來又晃了晃,還有多半瓶,我拔下木塞一聞,沒錯,就是煤油。我指揮虎子把煤油燈的蓋子打開,把煤油加了進(jìn)去,然后點燃,豆子大的火光瞬間就照亮整間屋子。
我在屋里又看了看,才隱隱約約看見對門的墻上好像有字。我拿著煤油燈往前走了幾步,也看清了墻上的字,是用燒成木炭的樹枝寫的,大意是,這是個臨時住所,來人要保證屋里整潔干凈。不要隨意破壞,在離開的時候把油燈里沒用完的油再倒進(jìn)瓶子里,避免被風(fēng)抽干浪費。留給更需要的人。我知道了,這可能也是打獵的獵人在這里蓋的臨時住所,由于方圓幾十里沒有人煙,所以蓋了這房子。我開心的和他們說道,今天運氣不錯,不用搭窩棚了,趕緊找些干柴。燒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