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厲書翊注視下,她終于撐不住了。
眼眶一熱,一把抓住兒子胳膊,聲音發(fā)顫。
“我兒命太苦了啊,從小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如今又要進宮伺候公主,那是什么地方,規(guī)矩多,人也復雜,你一個人怎么應付得來!”
厲書翊一臉懵:“……?。俊?/p>
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黎姨娘哽咽道:“夫人昨晚回來,把……把你和公主的事都跟我說了,說你已被選中,明日就要入宮當差,以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趟,說不定一年半載都見不著面?!?/p>
厲書翊馬上問:“她沖您說什么難聽的了?是不是又拿話壓您?”
黎姨娘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夫人說話是有點沖,可她心不壞,也不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她說這些,也是替你擔心,怕你在宮里不懂規(guī)矩,惹出禍事來,連累整個家?!?/p>
說完,她又勉強笑了笑,想裝出無事的樣子,卻掩不住眼角的濕潤。
厲書翊:……
不過說實話,就昨夜那種場面,她能認出自己來,的確比那個甩手不管的爹強。
宮里侍衛(wèi)穿的都一樣,衣服、腰帶、靴子、佩刀,全都按照規(guī)制統(tǒng)一發(fā)放。
但身上可以戴些私人飾物,比如玉佩、香囊,或是家傳的小物件。
夫人八成是從他戴的東西上看出來的。
那枚掛在腰間的舊玉,是他幼時母親親手系上的。
黎姨娘愁得不行,臉色發(fā)白,手指緊緊攥著帕子,聲音壓得很低。
“云衿公主那樣的……”
后面的話不敢講全,只含糊帶過,怕禍從口出,驚動了不該聽的人。
她抹著眼淚哭道:“以后你可咋辦啊……這路走錯了,一輩子就毀了?!?/p>
厲書翊清楚,公主名聲確實不咋地。
平日行事張揚,喜怒無常,朝中不少人私下議論。
娘親擔心,他也理解。
可他又沒法解釋清楚,很多事不能說,說了也沒人信。
只能干巴巴地說:“殿下其實挺好的,待人并不苛刻。”
停了停,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