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旁邊靠在廊柱上,一手撐著下巴,看得直樂,眼里滿是笑意。
怪不得二皇兄那老狐貍,平日精明得連風(fēng)都不肯多吹一口,卻被她三言兩語就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丫頭,真是天生就帶著一股子讓人放不下心的暖勁兒。
不,說“魔力”更準(zhǔn)。
“我做香囊前都沒見過你,真沒想到六皇兄身子這么弱?!?/p>
她忽然語氣一轉(zhuǎn),眨了眨眼,神情認(rèn)真,小臉一本正經(jīng)。
“不過別擔(dān)心!等會兒我回去,再給你捎一株靈草,你縫進(jìn)香囊里,天天貼身帶著,保準(zhǔn)渾身是勁兒!走路帶風(fēng),跳墻翻屋,都不在話下!”
六皇兄僵在原地,像被點(diǎn)了穴,連呼吸都忘了。
皇宮這么大,宮人無數(shù)。
可除了早逝的母妃,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
沒有人會主動遞來關(guān)心,沒有人會蹲下身,用這樣明亮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是不懂,不是不想要,是……太怕了。
怕這溫暖是假的,怕自己握不住。
怕哪一天醒來,陽光忽然消失,他又要獨(dú)自縮回陰冷的角落。
“不……不用了。”
“為什么不用?”
她立刻不樂意了,小臉一鼓,雙手叉腰。
“你信不過我?”
她拍拍小胸脯,昂著頭,一臉得意。
“我可是從不撒謊的!厲害著呢!宮里多少太醫(yī)都夸我靈根通竅,藥香辨百草,連父皇都說我將來能當(dāng)御醫(yī)!”
太子沒忍住,低頭逗她,聲音里藏不住笑意。
“那你這么厲害,昨兒夜里怎么還燒得滿床打滾?渾身滾燙像塊炭,還嚷著‘藥呢藥呢’,該不會……醫(yī)者不能自醫(yī)吧?”
“太子哥哥!”
她猛地轉(zhuǎn)頭,叉著腰,氣鼓鼓地控訴。
“你跟二皇兄待久了,也開始損人了!是不是他教你的?我回頭就告訴母妃!”
太子笑得肩膀直抖,連眼角都泛了淚光。
連一向沉默如石的六皇兄,也忍不住微微垂下頭,嘴角輕輕往上提了一點(diǎn)。
太子心里清楚,這小子不是不在乎,是怕。
怕人家好,怕這份好來得突然。
更怕哪天這溫暖沒了,自己扛不住,會碎得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