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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塵封的記憶（第1頁）

當(dāng)時(shí)他憤而質(zhì)問，卻被父皇冷冷駁回：“朕既然赦她，便是信她清白。你若再提，便是質(zhì)疑朕的決斷。”

那時(shí)他還以為是父皇偏心，如今才明白，那是徹徹底底的袒護(hù)。

只要父皇還在，云裊裊便如同披上了金甲，刀槍不入。

有些事，真不能深想。

他閉上眼，試圖將那些翻涌的念頭壓下。

可越是壓制，那些畫面就越清晰。

云裊裊冷笑的模樣，父皇冷眼掃來的神情，還有滿朝文武默然低頭的姿態(tài)，都像刀刻般印在他腦海里。

越想，越覺得證據(jù)擺在眼前，怎么辯都辯不清。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指向同一個結(jié)論——他輸了。

不是輸在計(jì)謀，不是輸在手段，而是輸在了最不該輸?shù)牡胤剑夯蕶?quán)的傾斜。

云裊裊的背后站著父皇，而他，孤立無援。

哪怕他手中握著再多的真憑實(shí)據(jù)，只要父皇一句話，就能將一切抹去，連痕跡都不留。

六皇兄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

他感到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壓住，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

那種無力感從腳底蔓延上來，像是冰冷的藤蔓纏繞全身，越收越緊。

理智告訴他要冷靜，要隱忍，可內(nèi)心的委屈與憤怒卻如潮水般沖擊著他的防線。

他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憋得喘不過氣，委屈得幾乎要發(fā)瘋。

那塊石頭不是普通的重物，而是摻雜了冤屈、不甘與孤獨(dú)的千鈞巨石。

他曾為家族鞠躬盡瘁，曾為朝政殫精竭慮，可到頭來，卻連一句公正的評判都換不來。

而云裊裊呢？

她做過什么？

她傷過多少人？

害過多少命？

卻仍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陽光下，接受眾人的恭敬行禮。

可臉上，卻靜得像一潭死水——連悲都沒了，只剩麻木。

他的面容平靜得可怕，沒有憤怒，沒有哀傷，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很快又被他強(qiáng)行壓制下去。

他已經(jīng)不再奢望哭喊能換來同情，也不再幻想沉默能引起關(guān)注。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只是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影子。

云衿要的，不是讓他垮掉，徹底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