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開合,發(fā)出一段被她提前編輯了無數(shù)遍的,“感人至深”的獲獎感言。
“……謝謝大家的支持,如果說我有一點點小小的成績,那都離不開我媽媽的悉心教導(dǎo),她是我人生的燈塔……”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記者突然提問:“蘇瑤,你和媽媽感情這么好,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昵稱呢?”
耳麥里,媽媽的聲音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我?guī)缀跄堋翱础钡剿蹲×耍凵耧h向了不存在的遠方。
【……小天鵝。】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帶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來自遙遠過去的溫柔。
那是我小時候,她第一次帶我去舞蹈室時,為我起的昵稱。
我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然而,只存在了一秒。
媽媽的視線穿過鏡頭,落在了人群另一端,那個死死盯著我的顧言身上。
【他在看,顧言那個廢物在看!】
【他想看我們笑話?他以為我們只有這點本事?瑤瑤,我們要給他來點真正的震撼!】
“瑤瑤,聽我指令,我們要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待會我會讓你的肩帶‘不小心’滑落。”
“這個熱搜,必須是我們的!我要讓顧言和他的團隊,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我的靈魂感到一陣滅頂?shù)幕闹嚺c冰冷的快意。
不遠處的顧言,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
他察覺到了我走路姿勢中,那種非人的、提線木偶般的僵硬感。
更或許,他也聞到了那股被濃烈香水味竭力掩蓋的,不祥的尸臭。
他猛地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敲擊。
“報警。”
“就說頒獎禮現(xiàn)場有人被挾持,情況很危險?!?/p>
“快!”
而我的媽媽,正亢奮地進行著最后的倒數(shù)。"}